陈继才的话还没说完,薛娇已经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薛娇顺着待滑落至那株灌木丛处,一把抓住灌木的枝蔓,悬停在灌木下面的洞口处。
她向里一看,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要说反应快,老支书陈继才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别看一大把年纪了,也是毫不犹豫地滑了下去。
这一老一少有一种难得的默契,眼看陈继才从身边滑过,薛娇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
陈继才也悬停在暗洞口。
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东西多,这老头儿倒是显得很平静。
“这荒郊野岭的,估计也没人在这河道的半坡上修坟吧?”
“可是,这确实是人骨啊?”
“会不会是古墓?”
“弄不好是杀人弃尸?”
“那赶快报警吧!”
大家议论纷纷。
这具骸骨露出的手腕部位有一只格外醒目的金色手镯,手镯的中段有一处缺口。
这只手镯,陈继才的印象太深刻了,因为,这正是他们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
陈继才听长辈们讲,这只手镯由老奶奶传给奶奶,再由奶奶传给了他的母亲。这是陈家的媳妇们世代相传的信物,人和镯子从不分离。直到63年的夏天,在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中,这只手镯随母亲一起消失了。
“娘——娘——,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您。”陈继才激动的老泪纵横。
薛娇也被这种场景惊呆了。
“什么情况啊?”陈东生问道。
“我找到我娘和陈大哥了!”陈继才声泪俱下地说。
“你说什么?那具遗骨是陈大奶奶?”陈东生一边说着话,一边顺着绳子爬了下来。
看到这具骸骨,陈东生也着实吓了一跳。
“东生,你看这只手镯,这可是我们老陈家的祖传信物啊。”陈继才指着手骨上佩戴的金手镯说道。
“这只镯子怎么会在这儿?”陈东生问道。
“这只镯子一直是我母亲随身佩戴的,63年特大洪水,我母亲和地质队的薛大哥一起被大水冲走,然后就失踪了。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她。”陈继才说。
“老一辈人说,很早以前,葫芦沟和黑龙潭有一条暗洞相连,只不过63年的那场特大洪水和后来修建的青川水库对周边的地质情况影响很大。按照这种情况,这具骸骨很有可能就是大奶奶。”陈东生分析说:“当时他们被大水冲走,在葫芦沟中段被卷入暗洞,卡在这里,后来被泥沙覆盖。水库修建以后,水位下降很大,这个位置就不再过水了,黑龙潭的水位下降也很大。直到这次地震,泥沙滑落,大奶奶的遗骨才又被发现。”
“应该是这么回事儿,那按这个推理,发洪水的时候,薛大哥和我母亲是用铁链绑在一起的,那么薛大哥的遗骨也应该就在这里。”陈继才说。
“你是说我爷爷吗?”薛娇敏感地问道。
“对。”陈继才说。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挖吧!我要把我爷爷接回家。”薛娇激动地说。
“上面的人,把工具和包裹递下来。”陈东生大声喊道:“咱们接陈大奶奶和薛大哥回家!”
岸上又下来几个人,抡起镐头和铁锹,七手八脚地干了起来。
“都轻一点,手脚轻一点。”陈继才喊道:“别碰到薛大哥和老太太。”
随着泥土和沙石一层一层地被清理开,两具遗骨逐渐呈现在人们面前。
正如陈继才所描述的那样,两具遗骨被几乎锈透的铁链缠绕在一起,其中一具的特征是右手戴着一个有缺口金的手镯,而另一具遗骨是背着一个铝制的军用水壶,水壶上隐约有“地质队”模样的字体。
“爷爷——”薛娇看着奶奶生前日思夜盼的爷爷,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