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针直指左眼,相距不过一分,只要黄皮安稍有妄动,就会被穿眼入脑,有当场毙命的可能。
李三娘从针眼里跳了下来,身形变大到一寸多长,骑在黄皮安的鼻子上,问他:“你什么来头呀?”
黄皮安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他好像能一下子看到李三娘的心底,看到她的真实想法,就比如此时此刻,他就能看出李三娘只是吓唬他,绝不会对他不利。
他想看到更多内容,但被李三娘怒气冲冲地瞪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黄皮安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因为他感觉到李三娘已经知道了。
于是黄皮安轻声一叹:“我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被那条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乌篷船带过来的,一睁眼,魂魄就和这個同名同姓的黄皮安小朋友融为一体了。
本来在家里待着等长大,结果三叔回了趟家,就把我带了出来,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倒是三姨你呀,你藏得可太深了!”
“深个屁!”李三娘收回针,变回正常大小,坐到另一边。
现在黄皮安左边一个李三娘,右边一个李三娘。
“你可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我被邪修选去当炉鼎的事?”
黄皮安如实相告之后,李三娘也没再瞒着。
“记得。”黄皮安点点头。
李三娘解释道:“那个邪修的雌雄同体,实则是一对夫妻道侣,本来也不是练双修法的。
有一次,男修斗法受伤,危在旦夕,女修为了救他,就把他移入宫室中,融入进三个月大的胞胎里。
原打算用这种方式,重塑男修的身体,降生后还能继续修炼,虽然失去一个孩子,但两人皆在,自然可以再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男修在宫室中孕育了整整九年,不仅不能降生,两人还生长得越发紧密,男修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破宫室,进入血肉形骸,在她的每一寸身体里,长成了一个男人。
女修本能阻止这一切,但阻止就要杀掉男修,二人恩爱非常,她自不忍杀害,便和男修以这种方式生存了下来。
但在接下来须臾不离,却难以欢好的相处中,爱情浓转淡,最后变成一种负担,两人都倍感折磨。
于是女修做了个决定,将身体按日夜分开,白天交给男修,夜里变回自己,彼此不相干涉。
两人开始放浪自己,白天夜里各去找各自的快活,几年后放浪够了,又念起了彼此的好,于是收了心,重新修炼和生活。
在几年的放浪生活中,两人都不同程度地接触了双修法,重归于好后,开始尝试用双修法解决不能欢好的问题。
这种研究持续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后的两人早已忘了,也不再在乎最初的目的,因为他们从研究中收获了更重要的东西。
这是一种我自生我,生生不息的道术,他们称之为我生自在功。
女修也就是在这时候意识到,与自己一体两面的男修就是类似我自生我的产物,只是夹杂了男修的神魂意念和自己的先入为主,才把“自己”变成了男修。
女修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就再无对男修的感情,她想把男修抹杀,以此洗净身心,用我自生我功,追求长生,但失败了,因为一百多年下来,已经真的难分彼此。
于是,女修决定换个思路。
又过了几十年,两人来到这方地界,到帮会里选炉鼎的时候,女修发现了我,她发现我是能实现她谋划的人。
然后,我在当炉鼎的过程中,怀孕了。
这就是女修的谋划,她受当年怀男修的启发,要用这种方式投生,而没有胎中之谜。
但女修没想到的是,一卵双生,一个孩子是她,另一个孩子是男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