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房间谈话的内容,宁时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担心地问着是否事关左悬峰安危。
许负笑着说是山下事宜,宁时歪着脑袋又问了几句。
“和三山演剑有关吗?”
“尚不清楚,但你放心,咱俩没暴露。”
“齐当师兄如何了?”
“比白天好些,他有看重之人在山下。”
“苏羊师姐今天不告诉我……我有点伤心。”
“别多想,那是害怕影响你修行。”
许负大概说了一些铜陵镇的情况,两人就在溪面分别,各自回到了卧房。
想要独自下山,最好的时间就是此刻。
此刻刚刚结束一天的操练,整座左悬峰都安静至极,一直到明早上日出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许负不见了。
他脱下身上的玉山弟子制服,换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常服。
母亲送别时曾亲手给他织过很多套衣服,一起放到了离别的马车上,过去很多年他都没机会穿,如今发现竟然只有最大的一套达到堪堪能穿的程度。
三年来他长高了许多,这种变化是母亲没有预料到的。
或者说在亲眼目送儿子离开渝州城后,她没有预料到竟会三年见不到儿子一次。
或许那年父亲亲手将自己交到吕承手上,这些事情就已然注定了。
许负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墙上挂着的玉山法剑。
只是下山看看的话,应该没必要带武器吧?何况这种制式武器太容易暴露身份了,拿着下山反而徒增麻烦。
山下情况虽然不明朗,凶手仍旧在逃,但有我玉山执法堂弟子驻守,想必凶手也不敢太过放肆。
他深吸一口气,自愿“被困”左悬峰三年,如今有机会下山,心里激荡万分。
他终于可以再看一次人间。
微微打开房门,许负从门缝中观察外界情况。
冷风如饥渴的恶鬼般发疯似地往温暖的卧房中钻。
夜幕降临,月光如轻纱,轻柔洒落,给静谧的溪畔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溪水在这宁静的夜里也放慢了脚步,潺潺细语。
很安静。
许负打开房门,朝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并不远,左悬峰虽然位置偏僻,但这也是一大优势。
远离了玉山主峰的喧闹,许负沿途遇到的驻守弟子少得可怜,他只需稍加细心便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监察。
按理说青山宗并没有宵禁,所以寻常下个山什么的也是被宗门所允许的。
只要别在夜晚嚣张地外泄真气御剑飞行,一般都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走到当年上山的地方。
上山那年是吕承牵着他的手将他带上去的,如今他一个人下山,吹着夜晚的冷风,倒显的有些萧条。
怎么搞得我要去山下寻仇一样……
许负笑了笑,自己只是去山下祥冬酒楼看看而已,看看酒楼掌柜有没有在这件事中受到波及,给齐当师兄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步履不停,下了山,眼前就是铜陵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