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先回衙门。”
就在夏言一边思索一边活动着筋骨的时候,耳边忽闻赵乾坤的声音。
“回衙门?”夏言转身,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乾坤有时候真想把夏言的小脑袋敲开了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有时候聪明得他都不由击节赞叹,有时候又傻得让人咬牙切齿的。
“自然是把你刚刚那番话与大人说一遍,如果大人同意的话,先把姚湛的娘子‘请’到县衙。”
夏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赵乾坤道:“但我那些都是猜测……”
“虽然是猜测,但也有几分道理。你就听我的,先回衙门。”
略一思索,夏言点点头,弯下了身子,拿起小马扎放回原位后,往县衙方向而去。
她到达柳大人平时所在的养生堂外时,远远便瞧见柳大人的二哥柳祈也在。
不知怎么地,夏言的腿悄悄地哆嗦了一下。
虽说柳二哥一针见血地点醒了她让她很是感激,但他的严厉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深吸了口凉飕飕的空气,夏言硬着头皮在门外道:“大人,夏言有事求见。”
里面传来柳大人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
养生堂内十分温暖,四角的炭盆烧得红彤彤的,冻了大半天的夏言顿觉通体舒适了不少,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柳大人此刻正与他二哥柳祈在下棋,柳大人执黑,柳二哥执白。
很明显,棋盘之上黑子势弱,似很快便会一败涂地。
夏言进门的一瞬间,清晰地看到柳大人和个孩子似的,悄悄趁着柳二哥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她这边时,收走了棋盘上的几颗白子。
“柳四,你这棋品也太差了些。”
柳大人的黑子输得太多,所以他在偷白子的时候,便下手狠了些。
是以柳二哥一眼便看出了棋局与之前有差,不由嘲讽道。
“二哥,我于棋盘上取走这白子,你看得明白;那你此番亲自动手,那些人会看不明白你的用意?”
柳大人以一种十分真诚的眼神对柳祈说道,他绝对不是因为输棋转移话题。
柳祈冷哼一声,道:“那帮老家伙已经舒适太久了,也太过肆无忌惮了。我这一招,叫敲山震虎。”
放下手心里的白子,柳大人眉心蹙紧道:“二哥,你担心我,可我同样也担心你。那些人在朝廷的势力根深蒂固,这么多年结党营私,党羽之深非你我能想象。你别瞪我,我知道你也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可你做了多年闲散人,大哥那事之后你才开始崭露头角,怎么和他们比?你如果放开手脚,一把火确实能烧得那些人很久爬不起来,可你要如何抽身?今圣需要的,是朝堂局势互相牵制,不一家独大,你若将那些人全部连根拔起,那之后我柳家,岂不有些过于树大?今圣虽然因为大哥的事情觉得对我柳家有所亏欠,是以许多事情上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真的会让国祚动摇,他的那点儿不忍,马上便会烟消云散。”
说到这儿,柳大人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握紧,又道:“二哥,你现在所倚仗的,一是柳家飞云十六卫,二乃是今圣对我柳家的不忍之心,三是你所悄悄培植的势力,至于这四,便是飞鸟集所藏的秘密罢。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将那秘密告知你,是对是错。”
神秘人临走前,给了他一份飞鸟集的手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