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走了,临走前说:“小兰,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有空我再来看你。”
妈妈送芳姐出去后,我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心无处安放。
我住的这一间病房只有二张病床,那一张床上躺着的也是一个年轻姑娘,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病进来的,只是觉得她很友善,她好像已觉察出我是一个瘫痪的病人,没有那种陌生人的冷淡,也没有问我一些难堪的问题,妈妈有事走开,遇上输液要换瓶,按铃等不来护士的时候,她会叫她的男朋友出去帮忙找护士来,我很感谢她,她却说:“同一间病房,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而她的男朋友,把她照顾得令人羡慕。她住进来的几天,那年轻人天天陪在她身边,每天还拿来一束鲜花,插在两张病床中间床头柜上面的瓶子里,我也很受惠,天天能够闻到花散发开来的清香……这有助我安神,小时候,白兰花开的季节,我也是将一朵朵的花儿摆放在床头,安然入睡。
几天后,我们熟络了,她告诉说她叫余安,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男朋友叫李强,在一家大酒店当厨师,为了她,这几天专门休假陪在医院。
我想起了父亲,父亲的厨艺是一流的,可是现在,却在监狱里,荒废着自己的手艺。人啊,真是复杂的动物!
我的高烧因有反复,医生说要在医院观察一个星期。期间,梁叔带小林来过,说小林天天吵着要找姨姨。见到小林,我精神好多了,小林是无辜的,不应受到冷落,我要尽自己的能力让他健康成长。
小林很懂事,胖胖的小小手摸着我的额头,嫩声嫩气地说:“姨姨,你退烧了吗?回家吧。”
我拉着小林的手,“小林,要听爷爷的话,姨姨很快就能回家陪你玩。”
“真的?”小林天真的眼神让人不忍说谎。
“真的,我们勾手指。”我伸出手去。
小林用小小的尾指勾住我的手指,生怕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