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行没好气的接过水杯,看着这一帮老兄弟,十几年走南闯北,不说尸山血海一起闯过来,那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一点小问题本不值得动火,但走镖在外就怕万一,出了事那就是后悔也晚了,自己的严格是对这些人的生命负责。
范行灌了一大口水,铁面无情的骂道,“顺手,我看你是安生日子过多了,拿根绳子,今天打完一千个扣。”
随手抽了一根绳子扔给老魁就不再管他,继续检查着镖车和货物。
从通州到原州这条路范行走过许多次,路上的山匪水匪都是交了过路银的,走了这么多次也没遇到意外,希望这一次也一切顺利。
检查了一遍,范行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秋伏末尾,天气还是有些闷热,范行无比羡慕那些内功有成的一流高手,寒暑不避是真的有用。
刚坐下擦了一把汗,转头看到了此行唯一的人镖,正和镖师们坐在一块闲聊,看其表现完全符合一个初出茅庐的形象。
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也许是天气的原因,连精力都降低了,要不然起码要过去一起吹水。
刘季望听着众镖师天南地北的聊,什么门派火并江湖恩怨,少侠女侠的爱恨纠葛,一桩桩像是亲眼所见似的。
“话说我第一次走镖的时候,过黄州地界遇见过一次水匪大战,那可真是惊天动地,一流高手都死了两个。”
“不过那次才死了两个一流高手,哪有我之前去朔州押镖那次的场面大,几千骑兵厮杀,隔着十几里都能感受到地面颤动,都不敢想杀场里有多骇人。”
王二牛从十几岁开始走镖如今二十几年过去,多少都见过些大场面,每次说起来都如在眼前,说了十几年也不腻。
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一些大场面,都说出来给这沉闷的路程增加些乐趣。
唯独刘季望光坐在那里听,不曾贡献一点故事,好在其他人都默认这是一个小年轻,没经历过江湖纷争。
听了一阵,刘季望有些疑惑,“各位前辈,朔州有战事,为何从不曾听说啊。”
王二牛作为见证者自然最有资格回答,众人也都把目光聚在王二牛身上,为了更好地满足大家的疑问,王二牛深吸了一口烟袋,烟雾缭绕之际眯起眼来,似要突破重重迷雾回到那个下午。
“那时我才十七八岁,走了两三趟镖,主要走一些路远但熟门熟路的镖,那次是联合了十几个镖局押的一趟大活。”
“可就是那一趟,差点让镖局全军覆没,几千骑兵的武功都在三流以上,一流高手也有数十位,一个冲锋直接染红了盔甲,厮杀了足有几个时辰,等到分出胜负站着的只有几百人。”
刘季望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天兵,纵观帝星整个历史都找不出这种程度的大战,“等一下,你是说死到几乎全军覆没才停吗,交战双方都是谁的人马。”
“谁的人马,那自然都是大乾的人马。”
“大乾的人马,那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吗,那倒是算不上,最多是兄弟之间的小摩擦。”
刘季望是真的看不懂了,什么小摩擦要用这么多高手的命来填。
王二牛有些惊讶于刘季望的无知,虽然自己曾经也同样无知,遂解释道,
“大乾之大超出你我的想象,日月所照皆为大乾的土地,所以你应该知道了吧。”
故意卖了个关子,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刘季望的表情,满足一下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