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哥家里生活条件不错。
一进的院子,正屋三间青砖大瓦房,两旁的土坯配房也是棚了大瓦片。
一人多高的夯土包砖院墙严严实实,院墙西侧留了黑漆泡钉大门。
院里堂屋客厅开着酒席,三个人正在那里吆五喝六。
“五魁首啊!”
“八匹马啊!”
“六六顺啊!”
“三星照啊!”
“喝!”
“喝!”
“喝!”
秦二哥刚发了一笔横财,心情格外的好,正在款待他过命的两个好兄弟。
三人喝了有那么一会儿了,越喝越高兴,越聊越尽兴。
秦二哥黑里透红的脸庞愈发明亮,那坑坑洼洼的黑红酒糟鼻子,仿佛勾魂马面手中黝黑恐怖的锁链一样醒目。
秦二哥将目光瞟向堂屋供桌上的菩萨像,像前香炉里的竹签香已经燃尽,断断续续的袅袅黑烟还在给他祈福。
“又一趟买卖大功告成!”
“不义之财不可贪,不义来横财,必将不义去。”
“如今我兄弟三人在佛前大吃大喝一番,也算将不义财花去了!”
“佛前三叩首,早晚一柱香。”
“平生但行不义事,回头是岸得善果!”
“我今天放下屠刀,又给菩萨连续上了三柱香,不仅消除了此次的业障恶果,就连下辈子的福报也攒了不少。”
“完美,又攒下二两银子!”
秦二哥是捞偏门的老江湖,他为人做事一向谨慎,方方面面十分讲究,才攒下这么一大院子的基业。
除了总是死老婆,没有孩子以外,他这辈子堪称大明朝底层光棍人士的励志奋斗楷模。
秦庄守门老汉停到秦家大院门口不走了,他冲着骑士作揖施礼,指着泡钉大门,汇报说:
“官老爷,这家大院,就是秦二哥,秦员外家。”
“要不要,我帮忙叫门?”
“吁!”
五名骑士带住了马匹,纷纷抄家伙下马。
领头的红衣官人又使鞭子轻轻的抽了老汉一下子,吩咐道:
“什么样的狗东西,也敢称员外!”
“老汉,官老爷办案,哪里容得着你在此聒噪。“
“老儿,举起双手,在此面朝墙壁站好喽。“
“别动,动一动要你的脑袋!”
老汉麻溜的举手投降,嘴巴紧贴墙壁,一声再也不敢言语,一根指头再也不敢动弹。
五名骑士耳语了几句,领头大汉助跑几步,飞起一脚,“咣当”,就将秦二家的大门踹开。
领头的骑士高声大喊:
“秦二,你的案子犯了,出门领罪!”
屋里顿时一阵大呼小叫,喝骂声传来:
“哪里来的狂徒,你不撒尿照照你的样子,胆敢来秦二爷门口撒野!”
“噼里啪啦”,堂屋内一阵凳翻桌倒的声音传来,三名醉汉,各抄长刀哨棒冲出了房门,来到院内对敌。
满脸通红怒气满满的秦二,一见红衣骑士站在院门外,他吓得连忙丢了手中钢刀,跪倒在地讨饶:
“不知是哪家官老爷上门,请到屋里喝茶叙话。”
秦二身后的两个伙计也连忙丢了手中的哨棒,跪倒在地,口称恕罪。
红衣骑士哼了一声,喝骂道:
“秦二,你的案子犯了,还不束手就擒,到县里受审领罪?”
“左右,与我拿下。”
黑衣骑士拿着麻绳就要捆人。
秦二不干了,他从地上跃起,抄了钢刀在手左右挥舞,大声叫喊:
“你是哪家的官人,老爷我是秦班头的义子,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秦二身后的两个伙计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哨棒狐假虎威。
红衣骑士乐了,说:
“好小子,好狗胆,我看你是不看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