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壮摇头:“不知,但定有人嫉妒我有西凤酒喝,便将此事报给了唐公公,唐公公这次大抵又要关我禁闭了。”
风裳将被子抱紧更多,问:“你怎知道有人将你饮西凤酒之事报给了唐公公?”
说到此,三壮脸上便现出了极为愤世嫉俗之神色:“昨夜我不舍将此等好酒一夜饮完,喝了些便放在了柜中。今晨醒来时,酒坛子中酒竟空了,且那酒坛上用毛笔写了一大大的罚字!”
说着,三壮便将酒坛子递到了风裳怀里。
风裳依旧紧搂着被子。
三壮见她扭捏模样,嫌弃地白了一眼,便去扯她被子,一面嘲道:“你怎总如一小娘们般?身高本就不似平常男子高,你若再不改改你这性子,便不怪乎常人总言你娇弱如女子了。”
风裳只着了薄薄的单衣,且束胸已脱,若教三壮察觉了便不好。
等等有些不对。
昨夜她是怎回到屋中的?且这束胸是谁为她褪去的?
这西内苑中住着的皆是北衙军中士兵,全是男子!
“啊!”
唐康赶到时,听到的便是风裳压抑了许久不曾叫出的女子专属的尖叫声。
他心道这西内苑莫不成又发生了何命案?
若这应姑娘出了事,可不甚好。
他立即推门而进,看到的便是三壮在扯风裳怀里揣着的被子,而风裳仰着头,痛苦大叫。三壮征愣在那里,明显吓坏了的表情。
此情此景,难免不教人深思一番。
唐康看了看日头,陛下方下了早朝,去换衣服,幸着是他先赶来了。
看来三壮需调个军营,不然性命堪忧。
唐康轻咳一声,二人才反应过来,而风裳依旧一脸悲怆模样,仍难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
三壮见此,悲壮地吸吸鼻子,将酒坛重重递到风裳怀里,就跪到了地上。
他颇有些英勇就义的壮士模样,悲戚道:“唐公公此次要怎般罚三壮都好,就是莫要再罚三壮禁闭,那屋中实在过黑。”
风裳正看着那酒坛上的“罚”字,黑漆漆的墨迹上沾着些已干的泥土。
忽而听三壮这么一句,差些大笑而出。
三壮经常笑她行事女子范儿,却原来自己不还是怕黑?
唐康憋住笑意,将拂尘一扫,便道:“此次也就暂且不罚你禁闭,便绕着西内苑校练场跑个数圈便可。”
三壮浑身一抖:“数数圈是几圈?”
唐康敛敛眉,道:“陛下原话为看朕心情。”
是以,三壮便换了绢布甲,上校练场罚跑去也。
风裳不禁为三壮抱冤,便对唐康道:“唐公公,陛下这是滥用私权。”
反正昨晚他既言不让她对他谄媚狗腿,那她便直言进谏。
唐康竟十分同意地点点头,神色郑重:“陛下当时亦觉如此,是以,陛下命奴才带话给大人。”
风裳疑惑:“何话?”
“朕便是有权,肆意妄为,你又如何?”
接着唐康一甩拂尘便离去了,留下风裳在空气中凌乱。
她将手中酒坛子抱起,就要甩到地上,但又瞟了一眼其上风格凌厉的“罚”字,还是收住了手。
陛下有权,切不可轻易惹之。
有权确实可以轻易妄为,强迫他人做不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