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来的藏青锋看到这种场面,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攥着说道:“我给她的,不关她的事,你要打,就来打我。”言语中,手头上,不凡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虽然他现在的力气头不是太足,但对于郝美娥来说,那也是受不了的。她的手如同触电般灼痛起来,立刻将捏着腮帮子的手松开,嘴里叫唤道:“哎呀!你小子赶快把手撒开,我骨头疼。”
雨虹趁脸上那手指松开的空当,像受到惊吓的小鸡仔一样,赶紧跑到藏青锋的身后寻求安全庇护,哭泣着说道:“小哥哥,你救救我!我害怕,她会打死我的!”
此番举动,让藏青锋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冲着那郝美娥一瞪眼说道:“我这还没使劲,你就骨头疼,知道疼,为什么还打人?”
郝美娥心里这个气呀,一个小小的半大小子,竟敢横眉冷对来质问老娘!若不是看你那干爹是丰明烨的份上,我一脚就踢你个断子绝孙!她并不想咽下这口恶气,立刻不阴不阳地说道:“这位小爷,她是我花五两银子买来的,你说,我还打不得吗?”
藏青锋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虚,毕竟这个小姑娘和她是主仆,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就耍着赖皮说道:“买的也不行,不能打,你不能打她……”他说这些话时,显然是底气不足,话语也就不再盛气凌人。那股牛犊之气,也被这母老虎的嘶吼声,给生生打压下去。
郝美娥咧着大嘴,一脸的讥讽嘲笑之相。毛头小子!敢和老娘斗嘴,还没灌满浆的稻谷,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就是个泡子!她决定再狠狠刺激这小子一下,说道:“行,给你个面子,我不在这里打。雨虹,走,跟我回家,我给你好好熟熟皮子!”
雨虹因前些天晚上,在那储物间的门缝里,看到掌柜的被全无妄折腾后的惨样。等全无妄走后,悄悄出来时,被她给看到了,就将这股怒气全部用在这个幼小的孩子身上,挨了一顿暴揍……她已经被打怕了,听到这些话后,更是浑身颤抖着,紧紧抱着藏青锋的腰,万分惊恐地说道:“小哥哥救我……我回去就会被她给打死的。”
这时,部分官兵已经吃完了饭,三三两两,陆续从门里走出来,向那小河边的帐篷走去。他们对于门口的一个胖老婆,两个半大孩子,只是看上几眼,根本就不予理会他(她)们在说什么。
藏青锋被小雨虹拉拽着,显得有些无奈。他在自己无力解救的情况下,只好把干爹搬出来吓唬人,对气势汹汹的郝美娥,说道:“你要是敢再打她,我就去告诉我爹。”
郝美娥心想,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你个毛孩子来诈唬我?再说那丰明烨绝对不会杀我这个没用之人的!杀我,他丢不起那名声!她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说道:“这丫头是我五两银子买的,你要有本事,给我五两银子买回去,行善放生我不管,可她在我手里一天,就要听我的。”
藏青锋本来就是个犟孙,竟然意气用事,想也没想就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给你五两银子,你马上放她回家去。”
“拿来!把银子给我!”郝美娥那是什么样的人,得寸进尺,把手伸到那藏青锋的面前,差一点把手指插到藏青锋的眼珠子上。
现在藏青锋的怀里,只有一小块碎银子和几个铜子,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虽然他每天跟着驮子队当驮子手,但这都是自己该干的活,是不计报酬的。有时,干爹丰明烨也给几两银子作为零用钱,或让他自己攒着,可是他一次也没要。在他的心目中,干爹是至高无上的。此时的他,不想被这刁钻婆子给难住,狠狠白了她一眼说道:“急什么,我回去给你拿银子。”
郝美娥觉着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即便是他将银子拿来,自己也不赔钱。关键是店里多一个人和少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那点活让两个店小二帮着,也就干了,这样还能省下一份口粮。于是,她立即接上说道:“好,不愧是个小爷,我进屋里等着你拿银子来。”他仰着脸,也不理那些吃完饭往外走的官兵,抬腿迈步,就进入到大院子的里面。
门外就剩下那用手不断搔着头的藏青锋,还有那跟随他身后仍旧惊魂未定的小雨虹……
“小哥哥,你真好,这样我就可以回我家,找我爹和我娘了。”这雨虹的话,说得很天真。
这话虽然天真,但也深深刺痛着藏青锋的心。唉!你还有亲爹娘可团聚,我现在只有干爹了……他一时间,处于茫然无奈之中。这五两银子,让我上哪儿去弄呢?找人借,可是干爹又出去了,找谁呢?踌躇了片刻后,终于决定下来,去找干娘帮着想办法。于是,他就默不作声地向大院子里面走去。
这时的院子里,原先来这里吃饭的官兵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住在这大车店里边的。有不少人倚在草堆,或者躺在空马槽里打开了呼噜。
那卜酒料吃完饭后,坐在马棚的一个马槽上,眼睛到处打量着这先前住过几宿的地方,脑子里却在想着以前整治那半大小子藏青锋的趣事……
突然,卜酒料看到藏青锋和一个小姑娘走过来,一下子好奇心也上来了。我说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小了是去勾搭人家良家小姑娘,这成何体统,看我来管管你。他立刻从马槽上跳下来,跑到院中拦在藏青锋面前说道:“藏老弟,你这是要上哪去?”
冤家路窄,藏青锋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又出现在他眼前。他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气愤地说道:“好狗不挡道,当道是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