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漱轻声解释:“勘隐最近好像调教了新的蛊虫,可能想找人比试比试吧……”
苗雨晴自顾自倒上一杯茶:“没想到啊,这些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孩子竟突然对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病秧子起兴致,好好的怎么就转性了呢?”
苗雨晴女王般审视着两位缄口不言的当家,最后才看向不敢抬头的池照痕:“你昨天看到了什么就尽管说嘛,我是修生的娘,有什么不能听的?”
池照痕依旧低着头:“昨日我偷偷迷晕刀铮,然后跟着修生少爷的行踪去了那片林子,看到修生少爷在修炼,然后我就走了,只有佟勘隐一直在那里……”
苗雨晴打断少年:“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了绝地壑?”
池照痕深吸一口气:“去时夜色太深,我也是回来才发现那片林子距绝地壑极近,想着既然都到了那里,他们二人应该会去……”
苗雨晴冷哼一声:“一个没头没尾的推测,你们还真信啊,你们还是不是个当家了?”
苗雨潜这时才开口:“这小子我熟悉,他不敢在我面前说谎的。”
瞥见苗雨漱握紧的拳头,苗雨晴继续嗤笑:“那二当家就断言这两个孩子一定以身饲谷了,好让我和三当家自乱阵脚是吧?”
苗雨潜斜了苗雨漱一眼,确认其人没有当场爆发的可能后狠拍桌子:“就你那个没规矩的杂种儿子,以身饲谷是他的荣幸!”
苗雨晴摔下杯子:“那佟勘隐以身饲谷算什么,你自断一臂吗?”
苗雨漱手扶额头不再看两人争执,池影徊也大着胆子扯起池照痕退后几步。
一切都源于苗雨潜的突然抽刀:“我手下的人轮不到你来管,你家崽子死就死了,你如果非要个说法,我把池照痕剁了给你赔罪!”
苗雨晴素白手腕上多了一只石灰色蝎子:“你用一个小废物换三当家一个学生和我一个儿子,真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
苗雨潜冷笑:“之前锦屏寨招赘,你不也赚走我一个学生吗,现在我们两清了!”
苗雨晴笑意醉人:“二当家这是不敢找黎约和那妖神麻烦,只能把火气往自家人身上撒,真是好威风!”
“够了!”苗雨澄风尘仆仆走进议事堂,十分公平地对着每一个当家发火,“那好歹是两条人命,你们反在这拨起算盘来了,还把不把这几个字放在眼里了!”
他指着堂上悬挂的“仁心昭月”牌匾,全身都在发抖。
角落里苗雨漱松了口气,却也只是一口气。
苗雨潜恨恨将弯刀收进刀鞘,刀锋铿然作响。
苗雨晴同样两颊绯红,任由『裁玉刀』爬回革囊。
池影徊在旁早听出一身冷汗,心里止不住嘀咕:“以前只知道老商活得不容易,没想到竟然是连亲妈都不在乎死活的水深火热……”
看了一圈埋怨自己打断博弈的愤怒眼神,苗雨澄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站着做甚,找人去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下只剩苗雨晴仍在阴阳怪气:“死要见尸?那大当家自己去绝地壑下面找吧!”
苗雨澄转向这个最小的妹妹一脸厌弃:“你还像个当妈的吗?”
苗雨晴顿时气得眼圈发红:“那我当妈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会教出这么一个疯儿子!死了有什么不好?死了多干净!”
跟在苗雨澄身后进屋的刀铮怯怯递上手帕,扶着苗雨晴缓步出了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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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修生早就忘了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只知道灵力的运转有如神助,吐纳的效率也事半功倍。
识海上空五彩云气流速慢了不少,因为一切的灵力都用在了下方水潭的重塑。
或许那已不能称之为水潭。
商修生悬浮在上空看去,除了水面还是平滑如镜,水下已经翻天覆地。
原本清澈见底的水潭中央部分正不断下陷,四周的浅蓝渐变为中央的深蓝,甚至已成光照不透之势。
如果在更高的位置来看,下方的景象应当是玻璃镜面下深邃的海底瀑布,更胜绝地壑的鬼斧神工。
小龙静静陪在商修生身边,把目光一同投向深水潭下雪崩般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