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9章 记忆(1 / 2)创世之主首页

墨醴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或者说甚至是照顾河熹日常起居的小蓉都没有见过。“小蓉姐,你之前见过这些吗?”墨醴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眼睛因为长期哭泣而布满了血丝,因为缺少睡眠眼下乌青,整个人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

“一一,我以前没见过,但是绾姐她确实有每日睡前挑灯的习惯,我以为是绾姐不喜欢熄灯睡觉呢,竟不想是在写这些。”小蓉仔细回想了河熹之前的生活习惯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这样啊。”墨醴将盒子紧紧抱在怀中,只觉得怀中之物有着河熹的气息,“师父。”一行清泪从墨醴眼角流出,睹物思人本就是最沉重的折磨。柏衍将手放在墨醴肩膀上紧紧一握,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本就是两个伤心人,根本做不到抱团取暖。

“师兄,我没事,既然是师父写的我,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看,你们要是没事就先出去吧,丹朱现在魔气尽失,还要师兄教授他修习仙法。”墨醴说罢就抱着木盒踉踉跄跄地往河熹的石像走去。“这?”丹朱倒是挺感激墨醴精神这般混乱之时还想着他,见墨醴这般是真怕他会行迹疯魔,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无妨,自己想清楚就行了。”柏衍说得轻松,却没人注意到柏衍也是河熹的徒弟。但是苍舒记得,苍舒记得五万年前河熹刚沉睡那段时间,柏衍白天整理公务,处理善后,晚上就跑到人界喝酒买醉,每一次都是苍舒将他从某个酒楼之中捞回来,好生安置。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苍舒看着柏衍醉酒后无力地躺在酒桌上,脸颊上带着红晕,嘴中喃喃地念着河熹的名字。就这样大概持续了五六年,柏衍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在苍舒的一再坚持之下,柏衍终于不再去人界买醉,苍舒也是在那会儿将医术精进了不少。

“柏衍,那你能想清楚吗?”苍舒在一旁冷不丁地开口,让丹朱忍不住疑问:“啊?柏衍有什么想不通的?他不是好好的吗?”丹朱指了指柏衍,柏衍十年如一日的死鱼脸,甚至还没有丹朱看着伤心。苍舒白了丹朱一眼:“没眼力见就别说话。”

苍舒与柏衍确实亲近,柏衍也自知瞒不过苍舒:“苍舒,时间会治愈一切。”柏衍一字一句郑重地对着苍舒说道,竟让苍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苍舒连忙转移话题:“贪狼仙君,我跟你回你的宫里商量一下绾姐的丧仪吧。”苍舒拉起贪狼的衣袖就往外走,“正好可以去看看小娃还有如妈。”

贪狼没想到话题能够转移得如此之快,只觉得有些荒诞,一边被苍舒拉着往外走,一边侧身对着柏衍行了一礼:“天帝陛下,我们商量完毕形成奏折呈报于你。”柏衍点了点头,也因为苍舒的动作,在场的氛围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东岳见状咳嗽了几声:“既然如此,我也回冥界了,冥界还有诸多事物需要处理。”东岳对着无支祁使了使眼色,无支祁虽然不情愿,这会儿也不能真的闹出现什么事,只能无奈答应:“那我也跟着东岳回冥界,等绾姐丧仪我再来。”柏衍此时也诸事缠身当然不会留东岳和无支祁,连忙应声答应。

不一会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柏衍看着又跪在雕像前的墨醴,叹了口气:“小蓉,我们也先出去吧,一一这般糟践自己,身体必然是吃不消的,你晚些时候去苍舒殿里一趟,让她配一些维持精力的药方,你将药混入吃食之中,熬一些粥给他。”柏衍以前犯混账的时候苍舒就着这样保证他晚上熬夜喝酒,白天还能精神奕奕地处理事务批改奏折。

“好的,没问题。”小蓉连连点头,柏衍觉得没什么需要吩咐的,本来想要离开,突然又想起:“对了,你有清心铃碎片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殿中还有一位侍女,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吧。”小蓉却是不解:“丽心,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说丽心有问题,是人多口杂。”丽心是当时慧音调教的那一批人之中选出来的,柏衍对慧音还是有信心的。“嗯,我知道了,天帝放心,我会好好保护碎片的。”小蓉对着柏衍又行一礼,看得丹朱直翻白眼。

“好了好了,你说说你们没事就爱行礼。”丹朱一把拉起小蓉,又对着柏衍说道:“赶快教我怎么修习仙法吧,魔界现在还群龙无首呢。”柏衍挑眉,“谁和你说的群龙无首,我的手下昼弘一直在魔界维持秩序。”柏衍说罢就往石门外走去,丹朱和小蓉紧随其后。

墨醴虽然没有转身看身后,但也能够听到石门关上的声音,“终于只有我们了。”墨醴用手轻轻拂过木盒,抬头看着河熹的雕像。“师父,以前你总说人多吵闹想要一个人待着,如今我才了解到其中含义,确实显得吵闹。”墨醴从木盒中拿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今日我收了一个徒弟。”

眼泪模糊了墨醴的眼睛,墨醴用力揉了揉眼睛,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念着:

“今天收了新徒弟,答应过柏衍只收他这一个徒弟,所以去找柏衍的时候总觉得心虚,不过幸好柏衍依旧是那么通情达理。小孩非人非仙,生得一张好面孔,三岁看大,一看长大就会是帅哥。小孩生得一双乌黑的眼睛,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海底,就给他取名叫做墨醴。我收他为徒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要他代替我牺牲性命化为天枢,我真的好自私啊,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我以后舍不得了呢。”

墨醴用手抚摸过河熹歪七八扭的字,感觉十分亲切,就好像河熹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述说着自己的心事。“师父,其实你也没有你嘴上说得那般嘴硬的,不是吗?”墨醴的手颤抖着,连带着信纸也跟着抖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种空旷的石桥之上显得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