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搞什么东西,看个门都看不好?物业费拿去喂狗了吗?”
“诶诶,来了来了!不好意思。”
豪车的大灯晃得阿兴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丢下有些放凉的馒头和铁饭盒,从值班室里踉跄出来。
“真是的,一群饭桶。”
鞠着躬,他送着车辆远去,不敢抬头望一眼业主的眼睛。
待车子开远,刺鼻的尾气味也消散,他终于是抬起了头,望向空无一人的岗亭。
原本应该站岗的老陈又翘班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叹了口气,回到值班室拿起彻底凉了的馒头和豆芽菜,来到岗亭,坐下。
小太阳的嗡嗡声在桌下回荡,烤着下身。
休息室离得不远,里面有几个同事在唠嗑。
空调外机带着热浪,对着岗亭轰轰作响。
“哎,老陈他娘的,自从儿子觉醒了点异能,天天没个正形啊。”
“可不是,上次老板暗暗点他,你看他那暴脾气,嘿呦!”
“他怎么啦?”
“老板说有个别老伙计最近上班不上心,他倒好,直接站起身出门了。”
“呦呵,反了他了?!”
“不然呢。啧啧,不过也难怪。要是我儿子觉醒点能力,甭管异能、灵气、魔法,那日子可滋润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什么飞,什么。”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啊去你的吧,借机骂老子是吧,是飞黄腾达。”
豆芽菜没一点油腥,小李吃完豆芽,甚至筷子上都没点油光。
他低头,从铁盒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戴着保安帽。
......
捞点老干妈吧,馒头还有点没吃完呢。
他拧开盖子,馒头沾上暗红色的酱料,像是人血,香的很。
“你给我滚!!”
办公室传来震天的动静。
老陈随后破门而出。
“你瞧你那个死样,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和你知会一声还给老子上嘴脸了,我呸!”
他往里面吐口浓痰,转身就走。
脸颊湿润的感觉传来,小李这才回过神。
他被这死动静吓得不轻,馒头涂的嘴边都是。
他赶紧扯过擦桌子的毛巾,往脸上随便涂涂就向着老陈跑过去。
“陈,陈哥。”
老陈光着个脑袋,斜着眼看他。
“干嘛,有屁快放。”
“那,那个,您上次找我周转的三千块...”
陈哥的脸更臭了,像看见了围着大粪的苍蝇。
“你瞧你那个死出。找你周转点钱是信得过你,催催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点眼力见没有吗?”
“那,那个陈哥你最近不是要有新出路了嘛,咱这点钱您就当买个高兴,还了吧。”
“啧,真晦气。”
他抽出腰间的信封,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点了三千块甩给点头哈腰的小李。
“拿去,以后再也不见了!”
“诶诶,祝陈哥早日高升。”
叮铃铃——
手机响起铃声。
“李哥?”
“喂,阿兴啊。”
“都高中穿一个裤衩子出来的,我也就不和你弯弯绕绕了。”
“嗯,你讲。”
“你老妈的钱我有办法能给你凑到了。”
阿兴一下子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子。
“真的?!”
“嗯,有人联系我,说我资历不错,这边有一个李家本家的大哥,他最近有些初出茅庐的意思,好像想把名气做大,在招小弟呢。”
“你要去当他小弟?”
“不然呢,门派里普通修士的资源和寺庙里的白粥一样,捞不出半粒饱腹的玩意。但是当了他小弟,以后少不了好处。”
......
“怎么个当法。”
“送个见面礼,法器、符箓什么的,但是我们没那个财力,送不起,只能送最便宜的丹药。送完之后去比赛,前几名能去当小弟。”
“丹药?要多少一颗。”
“...最便宜的八万,我凑了六万,你得给我补两万。”
电话这头是长久的沉默。
李哥等了很久,似乎是自觉没趣。
“算了,当我没说吧,你妈要的那份骨髓被人家拿走也是没办法,价高者得。”
“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阿姨应该还等得起。”
阿兴眼前浮现出老妈毫无血色的脸。
“干了。”
电话那头并没有兴奋的感觉,只是更加安静。
李哥淡淡说到。
“想好了你。”
“咱们要权衡,我不希望你一头热血地做出决定。”
“别报太大的指望,回头这钱说不定可是要打水漂的。”
“嗯,想好了,我现在去银行。”
街头灯红酒绿,远处的夕阳像是这条街尽头最后的暖色。
羊肉串的肥肉滋滋作响,散发着奶油的气味,大排挡的锅声叮当,锅气袅袅。
气味在鼻孔里打架,打的人口舌生津。
李哥顶着爆炸头,扣着耳朵从街角出现。
“哟,阿兴,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得请我吃饭。”
阿兴陪着笑。
“你帮了我这个大忙,不请你吃我还是不是人。”
“都哥们,大娘这几年遭罪,我能帮一把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