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他最先嗅到的是一缕花香。
清芬,并不刺鼻,但无论怎么回忆,他也想不出到底是何种香气。
于是,斯维因·埃尔德韦齐缓缓睁开了双眼。
陌生的纯白色天花板。
侧头望去,阳光有些刺眼,微风挑起层层窗纱,带着一丝清凉。
从房间的布局和设备来看……
“医院吗……?”
视角转动,能发现对面也有还未苏醒的伤患以及两张空着的病床,由此可见自己并未处于重症监护室内。
想到这,斯维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深吸口气,瞄了眼自己的身体。
除了大量缠绕的绷带和一根输液管外别无他物,尝试移动,传来的疼痛反馈极其微弱,看来恢复的相当顺利。
他的脑子到现在仍有些混乱。
考核的结果如何?自己有没有给大伙丢脸?军官们是如何看待的?
但当斯维因发现左手旁桌上堆放的一座【信封小山】,周遭还点缀着不少千纸鹤时,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这群家伙……
“啊,埃尔德韦齐先生,您醒了。”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宁静,同时也打破了斯维因内心刚刚泛起的些许感动。
一位身穿军服却头戴高帽的奇怪男人缓慢走来,胸口处那一排排闪亮的勋章显得十分刻意。
到这里,斯维因多少已经猜到了这位军官的目的,对方也会心一笑,从夹层拿出张银白色名片,开门见山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马克西姆·冯·布雷瓦尔,隶属于军团【生命艺术】,您可以直接叫我【马克西姆先生】,或【马克西姆中将】,不过我更喜欢他人称我为【世界收藏家】。”
恰到好处的停顿后,男人轻敲桌面上斯维因的个人文件资料,似乎在酝酿情绪般,边捋了捋胡子边补充道:
“埃尔德韦齐家族,【罪人】阵营,古老、纯正、高贵的血脉,以及那崇高的理想抱负……了解完一切的我不由感叹,您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材!”
“对此,我由衷且诚恳的正式邀请您,成为【藏品】中的一员!”
……
“再快点!你们那两条腿是怎么了?!用不用我再绑上两根铁条?!”
“不用!贝特曼教官!不用!”
“那就继续加速!别以为考核结束、被某位军官看中后就不用训练了!只要你们还在三营,就依旧是个废物新兵!能听明白吗?!”
“明白!贝特曼教官!明白!”
傍晚,环形跑场内,魔鬼特训仍在继续。
男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四方,久久不能平息,但这次,新兵们没有一人哀声哉道,反而干劲满满,眼中无不燃烧着名为【激情】的熊熊烈火。
“呵,看来他们也知道,滚蛋后可就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罗尔点起支烟,淡淡一笑,而科尔森并没有回应他的调侃,只是死盯着新兵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一连串黑点,融于夜色之中。
“…………”
沉默半晌,科尔森冷不丁开口道:
“要不要去喝点?”
“就咱俩?”
“叫上瑞琳。”
“嗯。”
……
深夜,万籁俱静。
也只有这个时间段,西南的10月尾巴上才会结起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