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所有人皆是浑身一颤,惊恐于陛下杀意果断的同时,也为自己捏把冷汗。
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慕容清寒不是慕容韶,比起先帝,慕容清寒更符合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形象。
张仕远本人吓得面色惨白,瘫倒在地,眼看侍卫就要将人带走,熠清这才微微躬身,开口道:“陛下息怒。”
其余朝臣仍旧跪伏在地,自然无人敢直视慕容清寒,因此也就错过了慕容清寒和熠清眼神交流的环节。
鉴于昨晚的吩咐,熠清自然知道陛下心中所想,那么张仕远便不能杀,最起码,不能现在杀。
那么此刻,就要靠摄政王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鞍前马后地效命了。
慕容清寒看着熠清一本正经做戏的模样,不觉地嘴角微弯,秀眉微挑,那眼神好像在说:看你的了。
熠清上一秒还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下一秒便轻松自如地自导自演了起来。
熠清壮烈的撩起衣摆,重重跪地,大有一副英雄赴死的风范,若不是慕容清寒心理素质过硬,这戏早就穿帮了。
只听熠清言辞恳切的说道:“陛下,臣先前从未察觉自己行事竟乖张至极,能引得数位同僚联合上奏,臣方才潜心悔过了一番,虽然并未想起哪里冒犯过诸位,但还是先向各位致歉。”说完,熠清还像模像样的向其他人微微低了低头。
虽然其他人仍保持着跪伏的姿势看不到,但起码意思到了。
紧接着不等其他人有何反应,熠清又开始了他无休止的表演。
“幸而陛下高明远识,宽宏大度,不仅不追究臣逾矩僭越,还赐予臣至高的权力和无限的尊容,得陛下荣宠,臣之幸也。
“臣十余年来为凤鸣国事兢兢业业,从前先帝在位时,臣便忠君为国,赢得先帝无数嘉奖,然臣初心不改,既再奉陛下为主,日后更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再创凤鸣国富民强之盛景!”
熠清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壮志激昂,若不是知道他在演戏,慕容清寒还真要被他诓骗了去。
慕容清寒在心里嘀咕,这么会花言巧语,难怪你能坐上摄政王的位子,也不知道你先前是不是这么诓骗母皇的。
慕容清寒当真好奇,若是她再不开口打断,熠清又能演出些什么来。
等到慕容清寒再次看向熠清时,简直呆住了!
熠清竟说的情至深处,眼角悄然划过两滴热泪。
慕容清寒都看傻了,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摄政王。
许是注意到了慕容清寒的目光,熠清抬眼,用那微红的眼睛委屈的看向她,鼻音稍重的开口道:“陛下,臣知陛下怒火正盛,但是臣还是要斗胆进言,张仕远不可杀,理应细细审问,追本溯源。”
慕容清寒假意思索片刻,实则是在克制表情。
“罢了,你先起来吧。”慕容清寒对于张仕远的事情闭口不提,只对摄政王流露出一副稍有不忍的表情。
“谢陛下。”摄政王一句谢恩竟也含着委屈和失落。
看着熠清有些踉跄地起身,慕容清寒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还是在演戏吗?
不过只一瞬,慕容清寒便恢复了神情,“户部侍郎张仕远,即刻撤职入狱。”
等到侍卫将张仕远带走,慕容清寒这才开始训话。
“法度严明,此乃皇权之威也,不容侵犯。”
“摄政王乃肱骨之臣,为朕分忧,为社稷谋福祉,权力大又如何?”
“日后,摄政王的言行,便代表着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妄加议论!”
慕容清寒训完话后,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大臣,也懒得叫他们起身,索性直接宣布退朝。
“退朝。”秦苏染很有眼色的适时出声。
等朝臣敢抬头起身时,朝上早已不见了慕容清寒的身影。
熠清看着众人心有余悸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当下悠哉悠哉地率先一步离开。
午时。
慕容清寒召见了刑部总管柳文安和副总管秦明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