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这个找借口，柳老可没少和我告状，你翘掉修业的次数早就数不清了。”

方靖轩捏了捏小女孩的脸颊，细腻柔软，凝脂如玉。

“可是，人家是真的舍不得你走嘛。”

女孩儿仰起头来，鼓着脸颊，气呼呼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每次替你求情的都是我。”

方靖轩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真相。

“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人家要不喜欢你了！”

女孩儿连忙拽住方靖轩的胳膊，一下一下晃着身子。

“好吧好吧，我们帝君殿的叶灵鸢是最听话漂亮的小公主。”

方靖轩蹲下身子，握住了女孩儿的小手。

“还要是最可爱的。”

叶灵鸢撅了撅嘴巴，闲着的小手翘起一根白白嫩嫩的指头。

“嗯嗯，也是最可爱的。”

方靖轩点点头。

“最聪明的。”

叶灵鸢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嗯嗯，冰雪聪明。”

方靖轩再次点头。

“还要……唔……”叶灵鸢歪着脑袋想了想，再次弹出第三根指头，“还要是你最喜欢的！”

“嗯，我最喜欢叶灵鸢小姑娘了。”

方靖轩哭笑不得地连连点头，伸手抓住了她举起的小手，免得她又要继续把尾指都翘起来。

“嘻嘻，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叶灵鸢终于满意了，开开心心地抱住了方靖轩，两人脸颊贴在一起。

“呼……快…快让…呼……快让一下。”

就当两人说着话时，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也终于挤过了人群，目光锁定在缠着帝君的少女身上。

“你……你又偷走我的飞剑悄悄溜掉，快随我回去，不然罚你抄经书整册十遍！”

老者吹胡子瞪眼地大声威胁。

没了特赐的飞剑，在这无尘之地，他这一路可都是跑过来的。

这把老骨头能坚持跑过来没有一命呜呼，真得多亏自己平时健体有术。

“哇，好吓人，哥哥快保护我。”叶灵鸢连忙往方靖轩身后藏。

然而公平正义的帝君是不会袒护这种无理行为的。

“快和柳老道歉。”

方靖轩板起脸来，伸手去揪小女孩。

“哥哥，你竟然凶我！”

叶灵鸢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倒退两步，小身子一扭就要躲过来袭的魔爪。

然而稚嫩柔弱的小女孩哪里是身经百战老油条的对手。

“自己做的不对，就应该要和人道歉。”方靖轩还是伸手捏住了叶灵鸢的小脸蛋。

“唔……对…对不起。”被掐住命脉的叶灵鸢支支吾吾地发出模糊的声音，然而目光根本没瞟过身前痛心疾首的老人一眼。

“飞剑呢，在哪里？”方靖轩感受到老人希冀而可怜的目光，低头追问。

“不在我这里。”叶灵鸢即答，小脸露出无辜的神情。

然而滴溜溜的灵动眼珠却已经出卖了她。

“快还给柳老。”方靖轩掐住脸蛋的手又轻轻捏了捏，看向了她腰间从不离身的小香囊。

这是自己前年在她生辰时送的礼物，由规则编织的空间储物法宝，即使在无尘之地也能随意使用。

“唔，还就还，人家才不稀罕！”

眼见糊弄不过去，叶灵鸢嘴巴一撅，把小手伸进腰间别着的小香囊，从里面掏出一把锋逸非常的柳叶剑，嫌弃地丢在了地上，和地面碰撞时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

柳老连忙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起灵剑，撩起衣袖仔细地来来回回擦拭，皱纹交错的老脸上写满了心疼。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场熊孩子掀起的闹剧，已经见怪不怪了。

习惯成自然。

别看叶灵鸢活泼可爱的样子，这可是帝君殿令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女。

其中尤以负责教导她修业的柳老最为惨烈。

去年叶灵鸢刚刚修习医理时，因为好奇一株陌生药草的药性，偷偷将其磨成粉末撒进了柳老的茶杯里，然后搬着小板凳撑着脸蛋坐在他旁边，观察这个老头子喝完会有什么有意思的反应。

自那日，早已辟谷的当代活仙人连着拉了三天肚子。

最痛苦的是，万界向往的帝君殿，哪里有为凡人修建的茅房？

至今没人知道当时柳老是怎么解决熬过去的。

问他，他也咬紧嘴不肯说，只是双眼噙泪的样子实在令人扼腕不已。

小魔女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有人遭殃。历年来可谓战果赫赫。

叶灵鸢每次调皮闯祸时，几乎都是帝君亲自登门道歉，常常送上自己亲手炼制的法宝当作赔礼。

再加上她的太爷爷叶老也是殿内德高望重的人物，所以大家也就委委屈屈地受着，最多找帝君诉诉苦，看能不能多讨几样宝贝回家。

柳老现在抱着的那柄模样不凡的飞剑就是帝君的众多赔礼之一。

全帝君殿，也只有方靖轩能让叶灵鸢乖乖听话，算是殿内一个奇特的传说了。

“小鸢，还记得我们之前约好的吗？”

方靖轩捧起叶灵鸢的小脸，不再让她乱动。

“修业完后哥哥来接我出去玩儿。”小女孩秒答。

“还有要好好上课，听太爷爷叶老的话，不惹柳老生气，不能给其它人添麻烦。”方靖轩耐心地一一提醒，“然后我才会来接你去外界玩。”

“太长啦，人家记不住嘛。”叶灵鸢撒着娇，试图萌混过关。

“太爷爷会提醒你的。”帝君不为所动。

“哼，反正人家自己有办法去找你。”叶灵鸢晃动小脸挣脱方靖轩的双手，气呼呼地偏过头。

不过就是去趟外界，随便偷俩法宝就过去了。

嗯……柳老头藏家当的老地方好像就有一个……

方靖轩翻手取出一对各刻有一半鸢鸟的子母玉佩，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说到：“本来我还想送给你这个，看来你不会想要了？”

“要的。”

叶灵鸢小手飞快地抢过了一枚玉佩，眼睛闪闪发亮地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反面还刻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灵”字。

悄悄瞟了一眼方靖轩手上另一枚玉佩，上面同样刻着一个“鸢”字。

“那，就是答应我了？”

方靖轩笑眯眯地看着喜上眉梢的小女孩。

“那就答应你吧。”

叶灵鸢还在翻来覆去地把玩漂亮的玉佩，嘴角快翘到天上去了，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上面有传送法阵，等你修业结束，想来找我的时候，用它就可以直接传送到我身边了。”

方靖轩伸手指了指少女手中的玉佩。

“真的吗？哥哥真好！”

叶灵鸢惊讶地举起手中的玉佩，欢喜地拉下方靖轩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

“好了，快回去吧，我也要出发了。记得别再惹柳老生气了。”

方靖轩拍了拍还在兴奋中的小女孩。

“等修业完，我会立马去找你的哦！”

丢下一句话，叶灵鸢开开心心地跑了开来，看了看抱着心爱灵剑敢怒不敢言的柳老，还是选择捧着玉佩一路小跑回了自己太爷爷的身边。

方靖轩最后和众人道了别，手指一挥，空间裂缝瞬间撕裂。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天地与身后的人群，笑了笑，一步踏进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