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娘已经冲进厨房那边抓了一把草木灰往汪春儿的头上抹,想要止血,然而砸得有点重,草木灰止不住血,没一会草木灰就被鲜血染透了,张巧娘又抓了一把抹了上去。
“春儿,春儿你怎么样?”赵元辉担忧地问着。
汪春儿之前就是一下受伤眼前发黑,被赵元辉这般喊着,倒是清醒了,她流着眼泪看着赵元辉,“相公,我疼,我头好疼,肚子也疼。”
“相公,我疼我难受,我会不会死?”汪春儿害怕的问着。
“不会,肯定不会,春儿,你别担心,咱们去镇上找大夫看,大夫看了就会好,就会好。”赵元辉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着张巧娘。
“娘,赶紧拿钱,二哥你去族长那边帮我借牛车,要赶紧送春儿去镇上看大夫。”这一会时间,这第二把草木灰又浸透了。
他们村子没有大夫,找大夫还得去镇上,汪春儿这会怀孕四个月了,背也不好背,现在只能赶紧去找牛车,把人送到镇上去。
张巧娘站在原地有些迟疑,家里就剩下一两多点地银子,家里的锅碗瓢盆都被宋家砸坏了,这些都要重新买,都要花钱买的,而且她觉得额头砸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草木灰抹一抹,用力按住伤口一会就好了,大家都那样的。
“娘,你还不去拿钱。”赵元辉看到张巧娘站在那边不动,忍不住生气。
“老四,家里就剩下那点钱,可那些钱还要用来置办东西的锅碗瓢盆,哪里有钱,这伤用草木灰来就行,伤口按久一点就行。”张巧娘咬牙说着。
赵元辉听了抬头震惊的看着张巧娘,“娘,是人重要还是那些东西重要,春儿还怀着身孕。”
张巧娘听了沉默,迟疑了一会后,“那你先按着,万一会止血呢,血止住了,也就不用请大夫了。”
赵元辉忽然觉得好像自己从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一样,人命关天的事可以试试吗?要是就因为这点时间延迟出了什么变故,谁能承担后果?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家是比较受宠比较重要的,所以之前直接说带汪春儿去镇上看病,让赵元安去借牛车,然后现在告诉他,那一切都是幻想,他在他父母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要是赵元智受伤的话,只怕第一时间就找大夫了,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不在乎汪春儿这个人罢了,别人不在乎,他在乎,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自己来护着,“娘,春儿不是没有娘家,爹就因为春儿煮饭没煮好,就把怀孕的儿媳打得头破血流,还不给找大夫,娘你不怕汪家打上门吗?”
汪春儿的娘家是不及宋家,但也不是那种不顾女儿死活的人家,在自家占理的情况下,肯定会替汪春儿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