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向王六招招手道:“你来!”王六哈着腰过来,还带着一脸的委屈。赵寒笑道:“这次你荐药有功,这点散碎银子你拿去使吧。”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点散碎银子。王六心头大喜,连连磕头。顿时将刚才的委屈扔到脑后,欢天喜地的去取罐子准备去德济堂取药。
巴尔扎心急火燎,浑身瘙痒难耐。大声道:“不行不行,大和尚,我与你同去。当场我就要用药试试,就当给你们打个前站。”
赵寒冷声道:“巴尔扎,你去可以去,但是不可惹事。你可知道!!”
“好好,都依得,都依得。”巴尔扎大声道。
且说德济堂门前,来了一个孩子,头发蓬乱,满面泥灰。脚下连双鞋子都没有,破烂的裤管和衣袖外,裸露的是细瘦的四肢。反而衬显出一个很大的脑袋,只是看上去面黄肌瘦。可怜的是小胳膊腿上被小咬蛰的红斑点点,不少被抓破的地方已经渗出黄水。孩子端着一个残破的粗碗,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德济堂的伙计。一个小伙计看着孩子可怜,问道:“孩子,你是看病啊,还是?”
这孩子甚是胆怯,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听说能治虫子,我和弟弟痒的难受,可是又没钱,能不能给点药?”说完捧着那只破碗,可怜的看着德济堂里的伙计。
七叔在堂内见到,向那伙计点点头。伙计拿起舀子,给那孩子破碗里装满了药水。那孩子双眼含泪,小心翼翼的将破碗放在地上,生怕洒了可惜。当即又跪下向德济堂众伙计磕头,看得周围百姓都是眼含热泪。孩子还未站起来,身后忽然罩过来一个阴影。孩子害怕端起碗就要离开,就见一只大手啪的一声把装满药水的破碗打落在地。
那孩子眼见到手的药水被打落,顿时痛哭失声。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他妈的,你们是听不懂我们的话是怎么的?我们徐公子说了,你们家的药水我们包了!你们他妈的居然还敢送!”
周围百姓见状,尽皆责骂,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指责声尚在,就见一帮混混,手持棍棒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百姓见状心头害怕,又忌惮徐公子恶名。一个个皆是闭上嘴巴,不敢言声,生怕惹祸上身。
欧阳德见状,从堂内出来,搀着那孩子道:“莫怕,我给你看看身上的虫子咬的怎么样?”
那为首的人刚欲喝骂,欧阳德直起身来,毫不畏惧的看着那人。道:“我德济堂平价放药,你们要包下加价售卖,有违天理。我给人治病,乃我德济堂本分。你若不服,尽管来砸,看看我舒州药会是不是会向你徐府低头!”
那为首的见欧阳德气度不凡,又是正气凛然,顿时便弱了几分气势。只是说了几句狠话,道:“管你什么鸟药会,反正这个驱虫止痒的药水,不准再卖。我家徐公子包了,还是那句话,再卖砸了你的药堂。”
欧阳德丝毫不理会,带着那孩子进了德济堂。掀开孩子衣裤,一看周身都是红点,尤其是裤管、袖口更多。欧阳德道:“去,取点药水来。”一个伙计从后面取了尚为拿出发放的药水过来,欧阳德道:“来,给这个孩子身上抹上。再拿点,清凉拔云散来。”转头又对孩子说:“孩子,上药有点痛,没事。一会就不痒了。再吃点解毒的,你就不怕虫子咬了。”
那孩子甚是听话,只是点头。上完药也就一会功夫,孩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点也不痒痒了。欧阳德又让伙计装了两袋药水,又拿了不少干粮让孩子带回去。那带头的见欧阳德丝毫不理会他,顿觉颜面尽失,招呼一众混混夹枪带棒拥在德济堂门前。丰尘心中愤然,刚欲出手,就见门前来了一个大汉,还有一个番僧,正是巴尔扎和智云上人。丰尘心中一动,当即闪身后院,只是支着耳朵听他们说什么。
那巴尔扎拨开一众混混和智云上人进了德济堂,那些混混又怎受得巴尔扎的巨力,尽皆倾跌。那为首的见巴尔扎凶神一般,没敢咋呼,只是带着混混们守在门外。
智云上人双手合十,道:“敢问可有止痒驱虫的药水吗?”
一个伙计上前道:“这位大师,我们德济堂是有止痒驱虫的药水。”
丰尘心中一动,悄悄的将欧阳德拉到后院,道:“先生,这两人是羯赵过来的人,也是这次想来争夺会长的人。”
欧阳德道:“哦,就是这两人?”
丰尘道:“他们还有几人,这两人只是其中两个。这次徐府的徐天雄带着混混,准备坐地起价卖药。本就是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直接和他硬碰硬也不好。那徐天雄的老爹听说是庐州郡太守啊。倒不如让这几个羯赵的人去对付着徐公子,我们两不得罪,还能把药散发出去。这恶人还需恶人磨啊。先生您看。。。”
欧阳德略一沉吟,道:“好,这个法子好,我知道如何理会了。”
欧阳德来到前堂,道:“这位大师,弊堂的确在散发止痒驱虫的药水啊。我这里有一小瓶,你先试试。”
智云上人还在行礼,刚想接过。巴尔扎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夹手夺过,道:“多谢多谢,我先试试。”还未说完就将一小瓶药水全都洒在腰上,只觉得一阵刺痛,又是一阵清凉。也就一瞬间,顿时瘙痒立减,药水所及之处是一阵阵凉意。远远比和智云上人肉搏时,被掌风扫到来的更为舒服。
巴尔扎,大呼:“好,好,真是神医。太舒服了,一点都不痒了。”
智云上人心头大喜,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淡定了,忙道:“还烦请给我们多来一点这个药水,我们还有几位朋友也是深受这虫咬之苦,浑身瘙痒难耐。”说罢忍不住的又抓了抓光头。
巴尔扎道:“对对对,多来一点,这痒痒真他娘的不是滋味啊。”
欧阳德故作为难的道:“药水我们都是平价出售,可是,可是。。。。”
智云上人心道:‘还不是要银子,这郎中也是,直接说就是了。’
智云上人道:“不必牵强,说罢,需要多少银子,我等付给你就是。”
巴尔扎道:“是是是,银子要多少,我们给。”
欧阳德道:“不是银子的事情,是,是。。。”说罢手指门外那一群混混。“你们二位也看见了,我们的药被些人给包了,是徐府的徐公子全收了。我们两文钱一瓢,并不贵啊,是他们不给我们卖了,说卖出去就要砸了我这药堂,还要斩我们伙计的一根手指。”
巴尔扎心头大怒,道:“这就是坏人啊,居然不让卖药啊。”当即转过头去,瞪着一双牛眼,双拳紧握冲到门口,道:“哪个他妈的不长眼的,不给卖药?”
那为首的虽然见巴尔扎凶狠,不过仗着人多,也没太过惧怕。梗着脖子道:“怎么,我们徐公子说了,这药我们收了。谁要买到徐府买去。我们徐府。。。。”话音未落围观百姓就见这人斜斜的飞了出去,嘴中大喊“啊!!!!!”砰的一声落在斜对面屋顶上,又滚落街面。顿时摔了口鼻鲜血四溅,巴尔扎上前,大脚踩住这为首的脑袋,喝道:“说,这他妈的徐府在哪里?老子拆了这狗娘养的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