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如画被留在后院看着徐芝芝和徐家下人，黎秋娘可谓是孤身一人直面代表皇后的莫姑姑和徐辉明。

听到皇后的口谕，徐辉明的腰杆瞬间就硬挺起来了，黎秋娘也丝毫不意外皇后这个时候横插一杠子的用意。

毕竟白家和徐家是姻亲，皇后的母亲可是徐阁老的嫡亲女儿，如今徐家出了事，皇后过问甚至明晃晃的袒护都是情理之中。

隐晦的瞥了眼正厅外站着的婢女，黎秋娘勾了勾唇角，还不等徐辉明仗势说些什么，便盯着莫姑姑平静的面孔悠悠吐出三个字。

“不可能。”

……

徐辉明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了看干净的指甲缝，确定不是自己耳朵被耳垢糊住了，才不敢置信的哆嗦着手指着端坐正位的黎秋娘。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中宫旨意，你…你活腻歪了？！竟敢违逆！”

区别于震惊到结巴的徐辉明，莫姑姑显然就淡定多了。

全赖九王妃第一天入宫的壮举，莫姑姑虽然也意外九王妃公然抗旨，但细想一下，又好像确实是九王妃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次辅大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您瞧莫姑姑便淡定的多了。”

黎秋娘歪了歪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了靠软硬适中的靠枕，纤细的手指抚上脸颊，讥笑着看着哆嗦如秋风落叶的徐辉明。

“次辅大人既然知道我活腻歪了，就该小心你的爪子，伸得太长可是会被我剁掉的哦。”

话音未落，那指着自己的手便倏然收了回去。

徐辉明不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九王妃确实话里有话，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对方全都洞悉了一般。

转念想想又不可能，芝芝都被瞒的滴水不漏，外人如何得知。

“九王妃娘娘可知您的这番话若是传到了皇后娘娘耳中，会是何结果？”

莫姑姑平静的问了一句，虽然不知道这个九王妃如此猖狂的底气在哪儿，可今日徐芝芝是一定要接进宫的，这是皇后娘娘交给自己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恐怕挨顿板子是跑不掉了。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素来仁慈，想来也不会多计较我一个无知村妇的言行无状吧。”

话里给皇后戴尽高帽，可神态却是一个猖狂到底。

这样的九王妃给素来淡定的莫姑姑也整不会了，怎么能有人这么厚颜无耻，分明是大不敬，可话里话外都是贬低自己抬高他人的惶恐之意。

“我呸！”

徐辉明在徐家向来是肆意横行无人敢置喙的存在，即便是徐阁老，对这个儿子也是多有包容。

如今在一个自己瞧不上眼的村妇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彻底忍不住了，什么文人风骨，礼仪教养，去他大爷的。

“皇后娘娘你都敢这般不敬，你真是枉为九王妃！九王爷是被你下了什么降头，简直有伤皇室颜面，我我我…我定要狠狠参你一本！我要让世人看清楚你这个低贱村妇的真面目，你根本不配为超品王妃！”

徐辉明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的样子成功让黎秋娘动了动，脸上满是嫌弃的样子更加激怒了徐辉明。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居然敢对着本官翻白眼？莫姑姑你看到了吧，她不光是不敬皇后，更是不敬我这个皇上钦点的次辅啊她，真是气煞我也。”

“你们在吵什么？！”

低沉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如晨钟敲响，浑厚带了些回响般，炸的徐辉明骂街的话戛然而止。

“爹…你怎么来了？”

徐辉明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转过身看着正厅外站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