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潮的命令,让王庸和康通信很意外。但是此时张议潮的亲兵却丝毫没有犹豫,就拉着王庸和康通信到了大帐门前开始打军棍。
康通信不服气大喊道:“张公!我等立了大功,不赏也就罢了!为何独罚我们两个!我不服气!”
“处罚理由本刺史已经说了,擅自调兵,不告主营。”张议潮威严的呵斥道:“以后主将听着,此番念及是初犯!就仅仅打军棍而已,以后谁再敢擅自调兵,不告主营,就算杀了吐蕃赞普,也是斩立决!”
“是!谨遵将令!”此时还羡慕王庸他俩立功的众将,霎时间噤如寒蝉,行礼称是,不敢再说话。
张议潮随后大声喝道:“打!”
此时王庸已经知道张议潮为什么这么做了,自己也认了。不过实话说,王庸还是觉得难过。
为什么?因为这简简单单10军棍,实在是太疼了!
以前一直看电视剧和小说里,动不动就五十或者一百军棍。现在王庸觉得就是诈骗。
这第一下军棍,就让王庸已经痛不欲生了,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别说王庸了,旁边那个虎背熊腰,看起来就很抗揍的康通信,此时已经开始疼的哇哇乱叫了。反倒是王庸,咬牙坚持住了。毕竟男人不能说不行。
“一!二!三!”
行刑的士兵每一下都没有丝毫留情,仅仅三棍,已然渗出了鲜血。
龙骧营和赤心营将士,原本因为拿到了奖赏,特别开心。现在看到两位主将却受到了惩罚,很是过意不去,纷纷向张议潮求情。
张猛直接单膝跪地说到:“明公!虽然两位主将犯了军法,但是念在首战大捷的份上,就功过相抵吧!”
后面许多军官都开始求情,呼啦啦跪下去一片。
但是张议潮依旧面不改色,也不理会求情之人,只是死死盯着王庸二人。
这打军棍的场景,让一旁的李明振感觉到了揪心。不过阴公遂和索勋这二人,倒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索勋甚至低声说了句:“活该,张公还是赏罚分明的,让你小子在沙州猖狂。”
听到索勋这话,一旁的李明振,眼睛一眯,回头不悦的瞥了一眼索勋。
索勋现在是豹韬营的副将,一看到作为豹韬营主将的李明振,带着厌恶的表情看自己,顿时索勋吓得急忙退了两步,低头不语。
不过也再没人求情,因为很快就打完了。
张议潮于是下令说:“带着两个人去疗伤吧。其余队头以上军官,包括赤心营的,都到大帐议事!”
说罢众人就纷纷进入了大帐。而赤心营的队头张猛和刘二有,都回头担心的看着王庸。王庸给他俩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而王庸和康通信一路被士卒抬到了伤兵营。
王庸看到这个伤兵营,不得不说,张议潮很有帅才,一个不重要的伤兵营,也是建立的井井有条。
虽然现在没有多少伤兵,但是这里预留的位置非常大,支起的临时床位都很充足,而且干净整洁,空气流通也很好,伤病营区外也用石灰铺洒了一圈,还有各种捕鼠设施。看来晚唐的沙州,已经有了一套疫区处理措施。这让王庸有点惊讶。
其实古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愚昧,至少敦煌藏经洞中出土了大量医书,涵盖医经、五脏、诊法、伤寒、医方、本草、针灸、养生等诸多方面,已经有了完整的体系。
而且由于敦煌是中古时期欧亚大陆真正的文化枢纽,这里还出土了不同地域,不同体系的医学文献。包括汉地、藏地,大食,拂菻,还有佛教、道教、苯教、祆教、景教和摩尼教等诸多体系。
只是如今没有系统整理成一个完整,可靠且科学的医学体系而已。
伤兵营里,大部分都是此次战斗受伤的龙骧营,赤心营和押运粮草的民夫。只有一个熊飞营的辅兵,是因为搬运东西被砸到了脚。所以进了伤兵营。
此时所有人看着撅着屁股,被抬着横穿而过王庸和康通信。纷纷惊讶不已,面面相觑。
“咱们将头不是没受伤吗?咋二位将军被抬着进伤兵营了?”
“你没看到他俩趴着一动不动,肯定是被打了军棍。我挨过很多次,这个姿势我太熟悉了。”
大家更加面面相觑了。他们不是立了大功吗?咋就被打了。
康通信只觉得一路社死,捂着脸,不想抬头。
而王庸却很没良心,一路笑嘻嘻的朝着认识的人笑着挥手:“哎!石三郎,你胳膊伤口怎么样了?这不是张目村的黄小郎吗?腿伤包扎好了吗?”
黄小郎拍了拍腿说:“启禀将头,没啥事,就被吐蕃人弓箭擦了个小口子。不过将头,您这是咋了?咋被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