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有了一丝意外。
她在云宅住下一晚,就是在等南宁知对她说实话。
可怎么又牵扯到兑现承诺,也就是说,他早打算对她说了吗。
所以她心知肚明的点头,耐心的说,“你说,我听。”
“进房里谈吧。”南宁知站起来,建议道。
于是两人先后进了南宁知的房间。
他拿出木簪和虎头鞋,放在房内的桌子上,“我的身世,就是送你的礼物,我将我的致命弱点,交到你的手中,由你保管。”
云舒简短的回答说:“行,我来保管。”
他指着木簪,看着云舒介绍说,“这个木簪是我母亲的遗物,大火前,我见母亲拿出来过。”
他又指着虎头鞋,说:“这是我儿时的虎头鞋,大火烧去一半,如今只有这小半只。”
云舒与他相对而坐,也看着他,平静的点了下头,眼神很真诚,显出耐心倾听的意思。
他接着说,“我想,以你的睿智,早已猜出我的身份。”
停顿一下,他有些忧伤地说道:
“我就是本该死在大火中,却意外存活下来的宁府小公子,宁知。”
云舒一点也不惊讶,说道:“让我看看你的小腿。”
南宁知并不扭捏,提起衣袍,脱下长靴,卷起裤脚,露出一截小腿。
腿上正好有个伤疤。
他说:“这是我小时候,去姜松柏的铺子玩,取过三角状的长风剑,挥舞时,不小心被划伤的。他在大牢里,一定都说与你听了,所以你才要找到他的妻儿,想要借照顾他妻儿,以感谢他提供的线索。”
云舒点头,“很多事情,不用我说,你都能懂。”
“只有懂你的人才懂,你面上冷漠,似乎对凡事皆不上心,可是内心善良,知恩图报。对姜松柏的妻儿,亦是如此。”南宁知感慨说:“世上人虽多,知己却难寻,茫茫人海中,幸好我们相遇了。”
“幸好。”云舒也少有的发出感性的感慨,她向来认为自己的是理性的。
过了一会儿,云舒问:“你怎么逃出来的?是谁救了你?”
南宁知边放下裤腿,边说:“一个跟你有九分像的女子,在大火中,把我救出,为我疗伤,又送往城外一处农家,交给一对老夫妇收养,那时我已经因悲痛和箭伤,失去了记忆。而这对老夫妇命不长久,没过几年就离世了,我辗转游历耀国的几座城,有一次不小心被误抓进牢房,实在无聊,便帮助几个狱友越狱成功了,不久官府调查清楚,纯属误抓了我,便把我放了。后来我到了皇城,看见城中车水马龙,叫卖的小贩,忽然很想做生意,就挣钱开了水云间,然后就遇见你了。”
他已经穿回长靴,放下袍子,平静的说,“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云舒听完,不免同情他的过往,虽然他陈述的比较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可是她知道,叙述中的那段漫无目的流浪生活,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尝遍世间冷暖,一定很辛苦和煎熬。
并不像他表面上展现的那样轻松。
“你有何打算?”她冷静的问,并没有显现出同情的成分,她相信,一切照旧就好,宁知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南宁知说:“记忆中,我父亲忠君爱国,绝对不会造反,所以宁府的覆灭,一定是场政治阴谋。”
“你要平反?”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