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鬼鬼祟祟,拖着甲胄凹陷,半死不活的珐蕾坦,从坍塌的帐篷后面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望战场里张望。
他知道公爵近卫很强,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强。
“咳……咳咳……陛下……我,我还能……”
“不,你不能。”江然瞅了眼珐蕾坦苍白的脸色,再瞄了眼她那只剩个位数的灵魂量值,“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撤离。”
他没有再和珐蕾坦争辩,扭头对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修女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接手珐蕾坦。
“呜……咳咳……”珐蕾坦抿抿嘴,扭头望向修女长,眼神一凝,“你,你去哪了……明明正在战斗……”
“如果你也在的话,我就不会……咳咳……那只怪物也别想……”
女骑士的忠诚无可指摘,可惜就是这点不好,感到烦闷或者失败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对着别人施压。
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倒更像是在努力挣扎,想要寻找能让自己顺利完成原本任务的方法。
“我去执行吾主交托的使命了,珐蕾坦骑士。”修女长很平静,过来搀扶起珐蕾坦,“请别说话,您伤到内脏了。”
“呜啊!”
好吧,突然被珐蕾坦指责的修女长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至少她搀扶时挤压珐蕾坦那一下,绝对是故意而为。
“吾主,我们那边很顺利,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啊,我再看看,洁瑞不一定能稳得住场面。”江然对修女长摆摆手,小声叮嘱两句,随后道,“去吧,不用担心我。”
珐蕾坦还想说些什么,比如希望江然和她们一起离开之类的,但修女长没给她这个机会。
“陛下——嗷!”
她又不动声色地紧了紧珐蕾坦的腰腹,在不至于扩大伤势的前提下给了她一些剧痛,然后对江然点点头,快步离开。
忠诚之间亦有不同。
珐蕾坦的忠诚混杂了她对骑士君臣的期盼,而修女长的忠诚则类似于某种极端到狂热的信仰。
如果江然指着一个悬崖说跳,前者后会在询问理由后跳,而后者估计直接就往下蹦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两个侍臣快速离开,江然摇摇头,扭头继续望向战场之内。
往好了说,洁瑞正在和公爵近卫战得游刃有余,并正在独力与之相抗,为战场的其他地方保证优势。
往坏了说,那就是她在被公爵近卫追得满场乱跑,命都快被打掉半条了。
不错,洁瑞手中有她的大剑,而公爵近卫则是空手。
但这样难道就无法战斗了吗,空手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吼!”
伴随着一声咆哮,公爵近卫再度朝着洁瑞冲过去。
“你这个……”洁瑞现在可完全笑不出来了,她的嘟囔声甚至有点咬牙切齿,“……怪物!”
她猛然将大剑朝着公爵近卫挥去,气势已经大大不复之前,公爵近卫自然是避都不避。
“哐!”
巨大的食尸鬼抬起手,直接用自己的臂甲当做盾牌,双脚死死踏在地上,猛然一挡就格开了洁瑞的巨剑!
这不是粗暴蛮横的硬挡,恰恰相反,公爵近卫阻挡的时候,是把自己的整条手臂当做盾牌,形成了一个弧度。
而在巨剑触及的瞬间,它还轻巧但猛力地顶了一下,所以严格来说,洁瑞的巨剑不是被挡住,而是被弹开。
“又是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