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力量，在圣级仙子面前恍若蝼蚁，更何况集十几种权柄于一身的鸢命，在增益性buff【权柄收藏家】的作用下，早就到了一般圣级无可比拟的高度。

月的力量肆无忌惮的化作一道又一道不可化解的攻击，直直袭向愣在原地的王默。

银丝在拟实的空间里肆意乱舞，所过之处化作一片虚无。

王默眉头紧蹙，攥紧的拳头指骨凸起，呼啸的狂风吹得刘海遮住她的眼眸，少女依靠生存的本能，下意识侧身躲过一道仙术的侵袭。

但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更加密集的魔法便又朝着她的要害而去。

透过近乎实体化的缥缈月光，她偶然对上了那双琥珀般的眼眸，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漂亮的，宝石一样的眼睛。

此刻其中染着戏谑，好像满是对生命的漠视，但细究至潭水的最深处，王默窥见了其中的丝丝悲意。

心口猛然一震，命运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像是新与旧的交接。

同样的困境，猎物被困在蛛网之上，如果说王默是被蛛丝层层包裹，只能倚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到来，那么鸢命则尚存转圜的余地。

少女灰黑色的眸子在对视之刻亮起光芒，转瞬又被混浊取代，再次转变为满脑子只剩“嫉妒”与“取代”的怪物。

她堪堪逃出月色的包围圈，狼狈的微喘着气，沟通着自己力量的源泉，那寄宿在她身上的黑暗种子。

“醒醒别睡了！”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这么强？”

没有回应，王默咬着牙集中所剩不多的魔力，抵消掉一击张牙舞爪扑向自己的仙术，又再呼唤了好几遍，黑暗种子那懒洋洋的声音才如愿响起。

“叫我做什么，我还没休息……嗯？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跟她打上了？？”

慵懒的声音在休眠中转醒之际，感受到那近乎能将自己溺死的月之力时，什么睡意都散了去。

在月笼铺天盖地的攻势之下，饶是王默躲闪的再及时，身上也深深浅浅地挂了不少彩，恶劣的局势以及又新添的一道伤痕，让她不自觉地拔高音调。

“先别管这些！怎么才能赢她，能再多给我些力量吗？！”

光辉化作的利刃刺穿腹部，少女闷哼一声，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话落，黑暗种子像是终于捋清了当下状况一般，咕哝几声，音量小到险些没能让它的宿主听清，“你的力量，从来都来源于你自身啊。”

越是挣脱设定，就越能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黑暗种子拉长语调后，悠哉悠哉地长叹一口气，回到了漫不经心的状态，“很遗憾，我也无能为力呢。”

可无论再强，由神明给予的东西，最终也能由神明收回。

这是一场死局，从开始便是。

还未来得及理解话语中的意思，王默就再也抵抗不住狂风骤雨般的仙术攻势，强大的魔法一拥而上，掀起的余波将脱力的她拍到了墙上。

一声闷响，柏油树阴影下的白墙裂开可怖的裂痕，王默顺着墙面滑落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却意外的没感受到疼痛。

水晶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哒哒”作响，那名她记忆中仅是第一回见面，自己就莫名想要取而代之的少女款步走来。

没有疼痛的警告，她下意识就想要朝着声源看去，直至发觉自身无法动弹，就连最平常的抬起脑袋都无法做到。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脊骨早已在狂暴的仙力碾压下，变得不再完整。

那么……

她又不禁疑惑。

自己为什么感受不到疼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