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瑶轻点螓首,对杨时行解释道:
“中宗时,安乐公主、长宁公主以及韦后争相弄权,大肆受贿卖官,只要送上足够多的钱财,就能被中宗亲自任命,得到官位。
而为了让中书省方便辨认,中宗总是将信函斜着封上作为记号。
因为绕开了吏部,所以那些倚靠钱财买官的人,便被讥讽做‘斜封官’,暗示得官不正。”
讲清楚“斜封官”的由来,杨玉瑶杏眼中半是纠结、半是担忧的问道:
“二郎,斜封官虽然可以快速入仕,但却被世人所不耻。
尤其是在‘韦庶人案’后,可以说斜封官就等同于是‘佞臣’了。”
为官入仕关乎着杨时行的前程、名声,不同于平常的调笑嬉戏,因此杨玉瑶便将利弊全都说了出来,希望杨时行慎之又慎。
把杨玉瑶万分郑重的神情收在眼底,杨时行抿了抿嘴唇,略微思忖后便下了决心。
“名声?若我无法避开李林甫的陷害,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将杨玉瑶的柔夷捧在手中,杨时行目光灼灼:“瑶娘,我以‘斜封官’入仕未尝不可,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活下去!”
见杨时行有了决断,杨玉瑶心中赞了一声“有气魄”。
在她看来,像杨时行这样的世家子弟,是将脸面看得比性命还要重的,只要涉及到名声,纵然是千刀万剐也不会退让分毫。
但眼下杨时行在生死存亡间,却十分果决的做出了选择,竟对那虚无缥缈的“名声”弃如敝履,这不禁使他的形象在杨玉瑶心目中又挺拔了几分。
“他明明能求我庇护,但还是选择了‘斜封官’这条路……
这是死要面子,还是男儿担当?”
心绪流转,杨玉瑶下定决心,一定要帮杨时行将“斜封官”谋到手。
但转念一想,“雄狐”却罕见有些气馁,
“纵然能帮二郎讨个官职,但以他的年纪、能力最多不过被任命为七品官,这如何能挡得住李林甫的算计?”
“罢了,在二郎成长起来之前,还是由我为他遮风挡雨吧!”
杨玉瑶的顾虑,杨时行怎会猜不到,略微思索,心中刚刚升起的锐气瞬间便泄了。
见杨时行情绪低落,杨玉瑶心知仕途之事不能一蹴而就,但又不忍杨时行闷闷不乐,左思右想,便准备将话题岔开逗一逗他。
“二郎,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见杨玉瑶巧笑嫣然,杨时行驱散心中的郁闷,询问道:“瑶娘要打什么样的赌?”
杨玉瑶摸索着臂间的蒲萄带,一双星眸中露出了些许狡黠,“既然斜封官的事,要去求玉环。那就拿玉环来打赌吧!”
闻言,杨时行吃了一惊,果然被杨玉瑶成功岔开了思路。
“拿贵妃打赌?”
望着杨时行始料未及的表情,杨玉瑶浅浅一笑,低头从螺髻上拔下一把玉簪道:
“这是玉环用的玉簪,早些时候被我讨了来,若是二郎也能从玉环那里讨来一件饰品,就算姐姐输了!”
凝眸细细打量杨玉环的发簪,杨时行好奇问道:“不知道这输赢有什么彩头?”
“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