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居庸关沿途一百一十余里,通过驿道赶路,使用大车,每车运载千斤,可以做到每日赶路五十里左右,来回需要四天,料事从宽,按照五天计算。”
“大军行军三十里每日,从大军出发到抵达居庸关,需要四天的时间,皇上说会在居庸关停留五日,也就是九日的时间,勉强可以运输两趟。”
“五万石粮料,分为两次运输,一次两万五千石,需要三千七百五十架大马车。”
“每车两名车夫,需要七千人,由皇上派一营三千士兵护送,车队合计一万人,牲口三千五百头,需要另配三百头牲口以防万一,加上战马两百匹。”
“人的口粮每日一万五千斤,牲口的口粮按照每日四万斤,每日合计五万五千斤粮料,十天为三千六百六十六石六斗六升。”
关渊昌、合祥记三家商号的账房聚在一起,房间里的算盘声响个不停。
每一笔账算得事无巨细,最小的开销都要算清楚。
几位商号的东家在隔壁的大厅坐立不安。
他们几家下定了决心,要参与皇上提出的计划,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如果只是为这一趟的买卖,三家做完这趟生意后,只有等着破产被清算的结局,当时皇帝答应,将会是长期的买卖,口说无凭,他们能相信的只有皇帝的信誉。
关渊昌不用提,因为辽东的原因,传统的商道很难恢复,江河日下,家族经商两百余年,虽然积蓄不多,也不是小数目。
有投资的能力,却没有路子。
合祥记是徽商。
东家叫杜兴松,倒是与关渊昌差不多的境遇,同样陷入有钱没路子的境遇,也同样是老字号,家大业大。
账房一边算账,一边把单子送来。
还有一位东家不在京城,来的是掌柜。
两名东家先看,然后才是代替东家来的掌柜。
“粮料的费用,按照现在京城的米价,成本是一万两千八百三十三两,车夫最初的行价是五钱银子一个月,如今恐怕一两银子才能请到人。”
两位东家都是亲自做生意的人,许多事情不需要过多解释。
比如现在民生艰难,马夫一个月的工钱还养不活一家老小,而且有活干,还怕招募不到人手。
不过现在还真不同。
三家商行要招的人多,根据皇上的要求,以后规模还会更大。
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以现在京城的米价,一家三口要挨饿,不过运输的时候,商行为车夫提供口粮,等于少了一个人在家里吃饭。
京营的军饷是朝廷支出。
京营的口粮算在商队里,最后还是要算入成本里头,也等于朝廷承担。
“运输的成本能控制在两万一千八百三十三两。”
“但是成本很大。”
“牲口越来越贵,京城肯定无法买,京城的牲口价格太贵了,连带着京畿也涨价,需要去更远的地方买,可现在时间又来不及,越远成本越高。”
“要与他们谈,实在不行去大同,和大同的商人签一份长约。”
杜兴松揉了揉鼻子。
压力太大了。
最好能按照普通的价格采购到牲口,比如骡子往年的价格是四两银子一头,杜兴松心里头的底线是五两银子。
他这是大买卖,不能按照市面上的零售价来算。
而且长期稳定。
五两银子已经是市场面最好骡子的价格。
三家商行只有三千多头牲口,还不够一半。
如果不是可以分成两趟运输,这生意三家商行合起来就吃不下。
也就是说光购买牲口的本钱就需要一万七千余粮,加上请工匠在路上修修补补,其余的边角料等等,零零散散的要按照两万余两。
还是太仓促了,本钱不够。
如果只是运输的成本,三家合力勉勉强强能吃下。
“唉。”
张宗辉突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