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遇到什么好事了。”
许跃新手指轻轻一按陈巧巧琼鼻,打趣地问道。
陈巧巧甜甜一笑,眸子中带着喜悦:“我写了篇论文,名字叫《论高山下的花环一文的语言特色》,被国家级期刊录用了。”
“想和你一起庆贺。”
“研究起我来了?”
许跃新听完笑了,大手放在陈巧巧香肩上,表示祝贺:“恭喜你,找到了发论文的正确方式。”
“今天人民文学的人找我,我刚从那回来。”
“先上去放个东西,你在这等一会。”
“人民文学找你?是《高山》这本书有新情况了?”
“给你说对了,他们打算出版这本书。”
讲到这,他拍拍手中的文件袋:“这是版税。”
“版税?”
陈巧巧感到惊讶又新奇,“不是说将近二十年前就不发了吗?”
从陈巧巧出生那年起,全国上下就没有了版税概念,她只从大学老师口中听说过这个词。
许跃新微微扬起嘴角:“这两年什么都在变,以前没有的,现在也可以有。”
“版税同样如此。”
陈巧巧品味着许跃新话里的意味,生出颇多感触。
确实如他所说,这是一个从无到有,世界焕然一新的年代。
“好棒,如果版税恢复,那可真是文学界一大幸事。”
想到这,陈巧巧兴冲冲道,“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嗯,螃蟹是真好吃。”
许跃新摸摸陈巧巧的脑袋道,夹着文件袋走向教职工楼。
回家后,许跃新把文件袋收进抽屉里,取出48张崭新的大团结,一部分和上次的稿费放一起,另一部分揣进兜里。
存款突破四位数!
放完钱,许跃新往兜里拿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出门走下楼梯,去外边和陈巧巧会合。
“时间还早,先去外边逛逛,买几样东西。”
许跃新说完带着陈巧巧走到调度点,乘上一辆出租车,目的地王府井。
这年头京城的三环还没有全部打通,相应地三环外也没啥人气,道路很空旷。
出租车一路畅通地行驶,直到进入三环内,路上的行人、自行车、公交车才逐渐多起来,有了城市气象。
抵达王府井时,许跃新先走下出租车。这时,一位臊眉耷眼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悄悄接近许跃新身旁:“小伙子,买杂志不?”
“皮尔卡丹时装秀的,特好看。”
许跃新差点没憋住笑:看她那见不得光的样子,还以为是售少儿不宜出版物的小贩。
结果就这?
“不买,你找别人去。”
许跃新挥挥手,哭笑不得道。
中年妇女还不死心,这时陈巧巧从车里下来,她只好一缩脖子,悻悻走了。
“是骗子吗?”
陈巧巧刚才在车里没看到经过,疑惑地问道。
“卖时装秀杂志的。”
“肯定没有出版许可就是。”
许跃新说道,拉着陈巧巧的手汇入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哦……原来是3月份那场时装秀啊。据说得有组织邀请才能去看。”
陈巧巧恍然大悟道,“是一个外国人,叫皮尔什么丹的。”
“皮尔卡丹,服装设计师。”
许跃新补充道,“他是想来咱们国家扩展市场了。”
“拓展市场?不是最近又不让穿奇装异服吗,我们家属院都安排大妈杵在门口,看见一条喇叭裤剪一条呢。”
陈巧巧心有余悸道。她倒不觉得喇叭裤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觉得平白剪别人衣裳很无理。
听说皮尔卡丹设计的衣服和目前街上普遍的工装、中山装大不一样,别人买了能穿得出去吗?
“新旧事物碰撞,总归有个过程。放心,三年之内绝对不会有人再管。”
“他们这些看好我国市场的老外,往后能挣到大钱。”
许跃新语气笃定道,“走,去看看手表。”
“嗯,我赞同你的判断。”
陈巧巧赞同道,她现在特别信服许跃新的观点和判断。
“就这家。”
一拐弯,许跃新带着陈巧巧来到一家国营表行门前。
走进表行,两人看到一排排玻璃柜下琳琅满目,摆着各种品牌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