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淮闻言也只得点点头,神色略复杂地看了一眼安静不语的慕槿,偏头道,“是啊,槿儿前些日子刚回府,性子比以往也大好了许多。”
他又偏头,“槿儿,这是兵部尚书卢敬卢大人。”
慕槿抬眸向他看去,微微颔首,“卢大人。”
这人瞧上去也有一些文武兼具,执掌兵部适宜,从一品高官,与慕君淮官级相当。也是个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旁边坐的几人,也是朝廷里的重臣。看样子,这些人也是常常往来,有一定的交集。
“哈哈,好啊。”卢敬点头一笑,眼里的满意之色显露无疑。
这样的女子,若不早早许配嫁人,将来前途无量,必不属于男子啊。
慕槿今日带给他们的惊艳,丝毫不亚于朝堂之上那人肆无忌惮的气势,有得一拼。
武试第二轮还在继续,慕槿却得了允许,不必参与,早早离了比试场,回到府中好好歇息。
她早早离去并非是因为比试无趣,也是因为今日来的法师并不是她以前见过的那个人。再待也是无用。
正好得了空,她携着青萝儿莲柚两人去了十里绣坊锦绣缎庄。至于二娘,早已提前回了府补觉去了。
锦绣缎庄。
里面出来一位掬着背的六旬男子,抬眼看了看店里的几人,点了点头,“小姐,那里传来消息,今夜可能需要您亲自过去一趟。”
慕槿看着眼前的人,听闻这个消息不由蹙了蹙眉。不过也并未有任何情绪表露,“嗯,今晚我会亲自去瞧瞧。”
她答应过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她也很想知道,那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症。
末了,又似想到什么,抬了抬手,“今夜暗中阒然地过去,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想要过问的事,他未必会告知。那里的事,目前也不要轻举妄动。”
她自有几分思量,借此机会好好地作弄一番也不是不可。
“对了,黎老,东陵可有具体的消息?”自那日素和同她说了一些宫宴之事,便也没了下文,所以现在有什么音讯和动静也是不得而知。
慕槿扫了眼立在门外无所事事的两人,转头看向他。
“回小姐,听说不久后的宫宴,除却天齐皇子会拜谒朝见以外,东陵的瑾茹公主也会来这里。若是她来了,那位也不知会否陪同。小姐有何打算?”黎老恭敬地掬着背,轻问道。
他也不敢揣测小姐的心思,只好静静待命。
慕槿闻言,清幽的眸子微微一凝,眼底闪过一道幽凉,勾唇浅然道,“是么?这倒有些意料之外了。”
苏瑾茹。
心里默念着这几字。
这几年她在东陵似乎是活得风生水起,风雨俱得。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有那龌龊又狠毒的心思,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曾经她不屑于同那样的人计较,只是因为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没想到,最后却是小人长戚戚,愚人愚己。
“人若来了,先暗中监察着,不要有什么动静。我倒想看看,她这次想要在东陵弄些什么花样。”慕槿沉然道。
“是。小姐。”黎老复又说道,“听说,长将军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行动难免有些不便,也不知这次会不会派他前来暗中保护。”
长离乃那人心腹,若苏瑾茹出来了,又岂会不派他护送之理。
慕槿神色有些冷然,“来了又如何。这次若是想自寻死路,我又怎会不成全他?”
“小姐。”门外,一道男声响起。
洛风的身影也渐渐从外走进,看向立在屋内的女子,拱手恭谨道,“今日的比试听说已经结束。只是,有人想要见一见你。辰时于锦桦阁相见。”
“哦?”慕槿扭头向他看去,凝眉问,“谁要见我?”
问出此话,心里已有几分猜测,但具体是谁,她也有些不肯定。
洛风微蹙着眉,语气有些微沉道,“是今日比试前来寓目的法师,他自称是景云国师的人。”
当年,景云国师名扬东陵,占算国运,为东陵百姓谋福觅利,颇得人心。各国也时常派遣景云国师前去作法讲授,布行得失。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连这样风光霁月之人,也会与賊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颠覆朝纲,祸乱宫闱和百姓。
这样的人,又怎配为国师。
“景云国师?”慕槿闻言却是眸光微敛,侧目而视,“也真是巧得很。”
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消失于东陵,时隐时现,却不减一丝其威信。近两年打探到关于他的消息,都是知之甚少。
不过,最肯定一件事,便是他也需要一样东西,似乎要拿来作急用。却奈何一直都苦寻无果。今日见着那法师的样子,倒是忽略了这层关系。
“这些日子你便在暗中行止,一切小心为上,切不可出来露面。有什么事,暂且交给二娘去做。歇息了这些段日子,她也闲来发慌了。”慕槿淡淡道。
毕竟,当年见过洛风的人虽在少数,可近日各国想必都会来一些重要人物,少些抛头露面的机会,以防万一。
并且,她心里也隐有一些不详的预感。脑海里有些东西像是被什么给封印掉了一样,亟待破解,却又无从下手。
思及此,她也不由想到了她那观测面相之术。曾经没有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却也预算过许多事,独独算不了自己和某些人的。
在东陵之前,她本也一心想要习过这门玄术,也有过一些准确的占算。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却慢慢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