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镇完全不要求技艺的工作不多,但仔细寻找,总算还有。
凌符堂后院,几个油纸棚子搭在青石地板上。
棚中,三五大汉赤裸臂膀,有的手持木槌,不断捶打石臼中的姜黄之物;有的赤裸双足,规律踩踏木桶中的米黄浆水。
虽然陈争此前从未见过这种工艺流程,但他还是下意识认出,这是在造纸。
“造纸术?”陈争低声说。
“不错,本堂的青竹灵纸,可是青云镇三绝之一!老夫的看家本领。”白须老头眯眼笑道,神态怡然自得。
“古法造纸,非遗传承!小子今天大开眼界了。”陈争不留痕迹地稍加吹捧。
白须老头虽然听不明白什么非遗传承,但陈争语气中的真诚和惊艳,令他十分受用。
老头心情大好,破例领陈争参观凌符堂纸棚的规模。
还不嫌费事地向陈争介绍青竹灵纸的作用:
“这张可是罕见的二阶符纸,二阶符师用此纸画符,便可画成二阶符箓,相当于筑基大修的一击!随意一张二阶符箓,都可叫你这练气一层的小子,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厉害,厉害,这奇纸,不会出自王前辈的手下吧?”
陈争打工人本能发动,接上王老头的话茬,拍起他的马屁。
“不错,你这晚辈,倒是有点眼力。这张二阶符纸,正是老夫得意之物。不过你就别打它的主意了,老夫浸淫造纸五十年,也才勉强能造出二阶符纸罢了。”
王老头领陈争来到库房。
库房中整齐地堆着一排排青竹。
这些青竹并不粗壮,但生机勃勃,一眼不凡。
“你伸手感受下此竹的灵气。记好了,本店林场中,只有类似灵气的青竹才能砍伐。你若是砍了灵气不足的竹子,便算毁坏本店资产,老夫是要叫你赔钱的。”
陈争点头,保证道:“小子记住了。”
王老头对陈争的表现还算满意,又针对砍伐竹子,嘱咐了他几句。
最后,还不忘施展领导的传统技能,给陈争画饼:
“你是山北修士吧?你们山北的常长老是本店贵客,老夫与他也有些交情。不瞒你说,常长老所用的符纸,多半出自老夫之手。你若能踏实做事,老夫兴许能在常长老面前夸你两句。”
常长老?
周泉嘴里的常道林?
来到青木宗一个多月,陈争早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宗门新人。
青木宗是一家筑基宗门,明面上有三位筑基修士。
分别是宗主吴锐虎,山北长老常道林,山南长老杨亚腾。
三人都是筑基初期,但吴锐虎是老牌筑基,战力更强,因此能压常道林和杨亚腾一头,登上宗主之位。
见陈争没什么反应,王老头指着库房角落,一处掺杂金丝的竹子:
“你别不信。这批金银竹就是专为常长老定制的。常长老急要一批一阶上品的符纸,老夫还得为他加班加点。骗你作甚?”
常长老急需符纸?
陈争默默记住这个关键信息。
……
王老头给陈争的价格还算不错。
陈争计算过,他每天花一个时辰挑选品相合适的青竹,另外再花两个时辰赶路和送竹。
一个月下来,他大抵能获得两块灵晶的报酬。相当于五分之一块灵石,折合20贡献点。
如果他愿意花更多时间砍竹,那自然能赚得更多。甚至比他种田还多。
但陈争只想赚点零钱,吃个饱饭,不打算在砍竹子上耗费太多精力。
原因很简单,砍竹只是造纸这个环节的苦力,而造纸,也不过是在给画符的符师打工。
画符这条产业链,只有上游的符师是最赚钱的。
陈争就算拼了命地砍伐青竹,也不如一阶符师坐在家中,画几张符箓挣得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