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把房间检查了一遍,依旧是毫无收获,墙壁里没有隐藏东西,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她有了个猜想,又顺着门缝钻回了刚才的房间,果然,玻璃上擦拭的痕迹消失不见,原本在拘束椅后的门变到了左侧墙壁上。
“看来穿过门缝,到的都会是其他的房间,这有什么意义吗?”
杜鹃无从得知,现在有的情报太少了,或者说压根东西都找不到。房间有的东西......一把拘束椅,一扇玻璃视窗,四个摄像头,就没别的东西了,不,准确的来说,还有我。
少女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肮脏,看起来就像个疲惫的病人,身上的拘束衣灰尘扑扑,甚至没有拉链,不论如何,人都是要进行新陈代谢的,这样的一件拘束衣,意味着什么?这个房间又意味着什么?
“自己”又到底是什么?
梦境不是无根浮萍,它一定意味着什么,杜鹃坐在拘束椅上,双手抱胸,就像真正被固定在椅子上的人,她沉默的,呆滞的目视着前方,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无名的焦躁感让她浑身刺挠,令她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太压抑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没有可以阅读的事物,无时不刻的荧绿色光芒刺激着眼睛和神经,可身体又被束缚在拘束椅上,四肢无法动弹。
这么个破地方,能坐着不动十分钟就是神人了,能呆得下去啊!
但是,有一天,“我”,获得了能够挣断拘束带的力量,离开了椅子,那么“我”会干什么?
答案很简单——离开。
杜鹃感觉自己有所明悟,她大概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在此之前,她得印证自己的猜想。
于是,她开始不断的从门缝中钻进钻出,同时钻出现在不同位置的门缝,结果是进入的房间几乎全都一样,都只有拘束椅、玻璃视窗和摄像头,唯一的不同就是门的位置,杜鹃确定门的变化并没什么规律可言,起码她是看不出来。
看来通过门缝并非是离开房间的办法。
她的目光移向了房间的另一侧,那面时刻散发着荧光的玻璃视窗。
要怎么才能破坏掉它呢?杜鹃试着用拳头锤了几下,现在的她是魔法少女的身体,力量、敏捷、耐力等身体机能都远超一般人类,即便如此,玻璃毫发无损,甚至连灰尘都没落下多少。
杜鹃回过头,看向房间里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东西。
拘束椅的四根腿都被螺栓固定在地板上,它被固定的很死,即使用力也无济于事,螺栓纹丝不动。
我干嘛要扭螺栓,我直接拆了椅子不就完了。
想到就做,杜鹃开始折腾起椅子来,结果意外的轻松,只是用力摇晃了几下,椅子就被拆了下来,实心的金属椅子腿被完全扭曲,这恐怕不是“天生神力”能做得到的。
呼,我的猜想没错,这个梦境在诱导我浮现某个事件,只要能不断推理出下一步要干什么,很可能就能离开这个梦境。
杜鹃提着和她差不多高的椅子来到玻璃视窗前,拆椅子只需要象征的几下动作就能成功,那么砸窗户呢?
少女绷紧神经,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同时用尽全力的挥出椅子。
乒乓——
在她挥出第十三下的时候,玻璃窗突然变得满是裂纹,彻底崩碎,大量的、粘稠的、散发着化学试剂味道的荧绿色溶液涌入了房间。杜鹃猛吸一口气,下一刻就被绿色浪潮狠狠冲击,撞在了房间尽头的墙壁上,强烈的冲击感让她忍不住张开了嘴巴,呛了好口水,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溺水,甚至能直接在荧绿色液体中呼吸。
虚惊一场,杜鹃松了口气,缓缓在粘稠的液体中移动,她先是来到了房间的右侧,曾经卡死在墙壁上的机械门被水直接冲得变形,不断有液体往门缝里钻,但除此之外就再无变化,右边的门也是如此。
咕噜咕噜——
杜鹃不再逗留,她钻过完全损坏的玻璃视窗,回过头,钻出来的房间消失不见。
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绿色海洋,向上看,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光晕,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光源正照耀着这片绿色的海洋,向下看,则是逐渐愈加深邃的黑暗,按照常理来说,光芒应该象征着安全,黑暗应该象征着危险,但杜鹃并不这么觉得,在一个总是对着绿光,且多半已经有了精神疾病的人来说,黑暗反倒会更让他感到舒心。
她相信自己的推理,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比起理智,在梦中,直觉和潜意识更加靠谱。
杜鹃调转方向,朝黑暗下潜,她轻捷的摆动着腿部,粉色的长发如同鱼尾般摇晃,少女仿佛一条游鱼,在绿色液体中不断前进。越是向下,黑暗越是深沉,逐渐的,周围只剩下黑暗,杜鹃失去了五感和方向,仿佛正在太空中漂浮。
在黑暗的包裹中,杜鹃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她的意识变得模糊,眼睛也变得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