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熟络和看门的伙计打过招呼,一路带着谢安来到主薄厅。
青乌县的主薄是个叫做张文远的老学究,是恩拔贡生,此刻穿着一身灰色的袄子,不算华贵,却有一股儒雅之气。
看见钟明押着两个蓬头垢面的汉子直冲进来,顿时觉得钟明冒失,自个好歹是个正九品的官职呢,属于钟明上级(典使)的上级。
虽心中不悦,张文远却也不失涵养,“钟明,你这是作甚?”
钟明一把拽起梅花怪的头,狠狠按在桌上,“张大人,你瞧这人是谁?”
张文远起初不以为意,凑近瞅了两眼后顿时神色大惊,“梅花怪呐……钟捕头好本事啊,可把这贼人给逮住了。前阵子刘典使的二房就被这贼人给祸害了,如今终于是落网了。”
悬赏告示的原稿,就是张文远写的。梅花怪的头像也是他画的,怎么会认不出来?
钟明松开梅花怪的脑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随即拍了拍谢安的肩膀,“张大人过誉了,我可没这本事。逮捕梅花怪的是我这小师弟,谢安。”
张文远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谢安,转头诧异看来。
谢安拱手行礼,“见过张大人。”
张文远打量许久,随即连连点头称赞,“玉树临风,傲骨凌凌,真是个少侠豪杰啊。不愧是萧师的高徒。如今为我青乌县除去一大害,当真大快人心,未来县志得为少侠留名的。”
“来人,把这俩贼人押入囚牢,待知县大人归来,一并审问。另外,广布告示,言明谢安少侠之功德……等等,这还不够。让皂班的差役准备囚车,把这俩贼人游街示众,遥感皇恩浩荡,安抚黎民之心。还显得咱们青乌县的知县大人英明。”
张文远年纪大,做事却利索,三言两语就把诸事安排妥当。
谢安最关心的却还是赏银,这老头子高谈阔论就是不提……赶忙撞了下钟明的胳膊。
钟明会意,拱手提醒,“张大人,这赏银……”
啪。
张文远一拍脑门,“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咱青乌县近年虽频遭灾害,匪患横行,库银不多。但两千两赏银自是少不得少侠的……”
……
走出县衙的时候,谢安手里可是拽着二十张面值一百两的大乾银票。
这是前所未有的巨款呢。
钟明送亲自送谢安出的县衙,“小师弟,我就不送你回武馆了。还得赶着去押送贼人游街示众呢。”
“钟师兄,把梅花怪公开游街……不会引来炼尸堂作乱吧?”
“哈哈,师弟你想多了。炼尸堂不敢公开和官府过不去。县衙的县丞和县令老爷都是一顶一的强者,背景硬着呢。倒是小师弟发了大财,准备好请客吧。”
“应该的,等钟师兄忙完。”
离了县衙,谢安拽着两千两巨款,先去票号兑换了二百两银子,用布袋子包好。又去花语轩买了几大盒子的桂花糕,红枣糕等。
另外还到熟食铺子切了十斤牛肉,两只烧鹅等等肉食。
估摸着自己逮捕梅花怪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武馆上下都晓得自己领了巨额赏银,若不表示下……不合适了。
后又想着武馆里人数众多,这点肉食怕是不够分。索性先一步拎着牛肉烧鹅回去,叫上阿力张门庆李铜山三人出来做苦力。
直接去食肆订了四只烤羊。
看着食肆掌勺带着伙计在后厨烤羊,李铜山已馋得直流口水,“安哥可真厉害,入武馆才三个多月,就逮了梅花怪。两千两赏银啊,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哩。”
张门庆也不由暗暗咋舌,“武馆真传,这可不是盖的。”
阿力没什么学识,不会说好听的话,却在一旁听的呵呵笑个不停。
谢安心情畅快,便冲一旁的食肆掌柜说,“掌柜的,我瞧着这只羊快烤熟了,可否先切四个羊腿下来解解馋?”
胖子柜欣然同意,拿着菜刀就动手,“当然可以,我亲自给几位公子切。安公子帮着咱们县里除了梅花怪这大害,这只羊便不收钱了。当是小人的一番心意。”
很快,四只金黄流油的烤羊腿就送到了四人手里。
辘辘的四人早就按捺不住,大口啃吃起来。
张门庆来了句,“要是有口酒就更好了。”
“有的有的。”胖掌柜热心的搬来一坛女儿红,外加四个大碗,亲自给四人倒酒,“四位都是武馆的少年豪侠,这坛女儿红,就当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