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张天师高声呵斥一句,从怀中拿出一只葫芦来,捏了一句口诀,那骨喜惨烈地大叫起来,整个人便得扭曲,最终化作一团紫烟,被收进了葫芦中去。
葫芦摇晃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张天师这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向祁云照道:“眼下妖孽已收,她不会在作乱人间了。”
祁云照见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问道:“那真的昭娘在何处?”
张天师捏个口诀,念了一声法号,就带着他来到内室的一扇墙面前。
祁云照抬眼望过去,只见暗门被打开了一些,内里漆黑一片。
他举着灯烛走进去,很快就在狭窄的空间内找到了跌坐在地上的一抹身影。
“昭娘!”
祁云照上前将人从暗室里搀扶出来,关心道:“你没事吧?那巫女可有害你?”
苏昭节摇了摇头,骨喜对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二人打得那个赌,若是自己输了就要远远离开祁云照。骨喜觉得自己一定会输,所以只是捆起了她而已。
束缚她的系带被祁云照解开,苏昭节听说骨喜已死,才松了一大口气。
祁云照才搀扶她在窗前坐下,倒了杯茶给她喝,就见栀儿突然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惊呼道:“夫人……不好了!知礼公子突然晕过去了!”
“什么?”苏昭节手中茶盏落地,也顾不上许多,连忙跟着过去查看情况。
她来到隔间里,只见奶娘和丫鬟都束手无策,知礼躺在软榻上,双眼紧闭,呼吸虽然还有,但却十分微弱。
“礼儿……”
她连忙上前握住孩子的手,却感觉冰凉一片,如今正是盛夏里,如此冰凉的体温实在太过反常。
“你醒醒啊!大夫呢?请了大夫没有?”
室内一团忙乱,有丫鬟急忙要去请大夫,却被看出情况有异的张天师劝阻了。
“夫人仔细看看,这孩子身上起了暗紫色的花纹。这绝非寻常医药可治的。”
苏昭节听了他的话,仔细一看,方才发觉知礼浑身上下都起了暗紫色的纹路,歪歪扭扭的,像是碎瓷片一般,看着十分惊人恐怖。
苏昭节唇瓣颤抖:“这是……”
张天师诊了一回知礼的脉象,神色凝重认真道:“是南疆的邪蛊术。若是不管的话,恐怕很快就会病重,无力回天。”
苏昭节一口气喘不上来,几乎都要晕厥了。祁云照搀扶了她一把,让人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休息,方才皱紧眉尖问道:“天师且说,如今有什么法子治他?”
张天师叹出一口气道:“如今只有两个法子,一是让他跟着我云游四海,清修道行,可以慢慢消除邪气。二是,让他出家,佛门清净,也可以抑制住他身上的邪祟之气。”
苏昭节指尖蜷缩起来,抬眼跟祁云照四目相对,彼此心口都不由得一沉。
若是跟着张天师云游四方……恐怕余生再想见这孩子,就很难得了。
这是苏昭节亲生的孩子,自然看得很重,权衡之下,也只有第二个法子可走:“那,只能让他在京城中的寺庙出家了……这样我们一年还能见他几面。”
祁云照沉重地点了点头:“唯有这个法子最好了。”
一日之后,一辆马车缓缓地在护国寺门口停下来,苏昭节抱着还在昏迷中的孩子下了马车,她低下头,最后看了孩子一眼,转过身,跟一旁不忍心见这场景的祁云照对视一眼,祁云照转过身去。
苏昭节这才上前,把孩子交给了护国寺的白眉老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