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底下。
木青岩疑惑的看着许修远,不知他为何拦着自己出手。
两人下了镇嶽峰后途经坊市,灵兽车路过小树林之际,刚好发现许安澜蹲在广场边缘,就孤零零一人,好奇之下便靠了过来。
见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对擂,两人没有上前打扰,在树林底下跟着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直到那年轻人狼狈下台,将要寻衅许安澜之际,木青岩便想要上前阻拦,乃至出手教训一番亦无不可。
谁知许修远将他拦了下来,不由得急切道:
“兄长无须顾虑,这些小虾米纨绔子,我木家还不放在眼里。”
许修远眯起双眼,轻笑道:“让他吃些苦头,是好事儿。”
木青岩还是担忧,道:“万一……”
“放心,要敢下死手…我会比他快。”
擂台边缘。
许安澜被踹倒在地,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才发现那人和木渔儿的爹爹,站在远处的树荫底下。
撑起身子一看,挎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怀中木剑因为抵在肩头,帮着抗下不少力道,现已经断成了两截。
许安澜忍住了没有哭,又望了一眼树林那边,见两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便爬起身子拍了拍屁股的尘土,仰头看着年轻人呵呵傻乐,满眼童真。
但是刚刚踹在身上的那一脚,力道估计不轻,小童身子仍在微微颤抖,脸红耳赤。
周围的家族子弟见那孩子挨了一脚后,半点不哭居然还在傻笑,更是奚落那年轻人手段绵软。
嘘声四起,极尽嘲讽之言。
何祁云见此不觉失笑,又看了看棠月仙子,见她脸上古井不波,只是冷眼观望那边,便也没了笑意。
年轻人神色愈发难堪,见那小贱民伸手插进裤兜,面上还带着纯真的笑,不禁咬牙切齿:
“真晦气,居然是个傻子,还敢朝我呲牙?”
说话间,抬手一巴掌扇过去,暗暗运转炼气修士的灵力,附着在手掌中心。
年轻人的手掌速度极快,只是还未抽中那孩子的小脸,便被两根手指轻易夹住,身旁突兀现出一道身影。
许修远低头看着许安澜,淡淡道:
“单单有这眼神和笑脸还不够,好教你个乖,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千万要藏好心思。”
许安澜闻言脸上僵着笑,松开已经攥紧手中的小石子,想了想又把手抽出裤兜。
“对…把杀心收起来,甚至连恨意都不敢有,不然一个不慎…也是死。”许修远声音不急不缓,微微点头似乎颇为满意,又轻笑道:
“记住了,若不能一击必杀,就要显得人畜无害,不然...如何在这鬼世道中活下去?”
许安澜脸上没了笑意,低着头没有说话,见还散落在地的家当,默默蹲身去收拾起来。
那年轻人被夹着手掌,此刻已经脸色酱紫牙齿打架,忍着手掌钻心痛楚,哆哆嗦嗦道:
“前...前辈,是我有眼无珠,还...还请前辈恕罪,我是仙城李家子弟李青松,前辈可曾识得我家中长辈?”
擂台周遭,那些仆役婢女已经向着这边跪倒在地,不敢动弹半分。
而众多年轻俊彦,齐齐作揖行礼,口中称颂拜见筑基上人。
许修远扫了众人一眼,没有搭理。
便在这时,场外有人匆匆赶来,年纪不大,身着制式袍服,腰挂佩剑。
何祁云见了来人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见他带着责备看了自己一眼,只能回以苦笑。
何祁阳硬着头皮上前,向许修远行了一礼,恭谨道:
“前辈,吾乃城主府治下内城巡防使,统辖坊市周围治安,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误会?”
木青岩已经走了上来,冷哼一声,道:
“治安巡查?前番此僚欺压这孩童之时,你又在哪儿?你等莫不是同流合污…要徇私执法?你姓甚名谁,此事我木家定要去城主府参上一本。”
何祁阳只觉得头皮发麻,又行了一礼。
这位木家的下一任持家之主,内城之中无人不知,毕竟是与朱家执一城牛耳的木家。
如今直面两位筑基修士,要不是身上有一层城主府的皮,以他炼气后期修为,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趟这浑水,如今搞不好还要引火烧身吃挂落。
心中也愈发埋怨堂弟色欲薰心,何祁云这厮为博美人欢心,净搞这些狗屁倒灶的比斗切磋。
何祁云暗暗思忖,不知这孩童与两位筑基老祖是何关系,若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发发善心掺和一脚,那就还有回缓的余地,否则……
许修远盯着眼前执礼甚恭的年轻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