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发问，后座的那个小伙子突然对小李说：“这个包太沉，你要不要也帮忙拿一下？”

“不用。”老奶奶回答：“他上车的时候已经交了车费，不能再下车了。”

小红更奇怪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李没听老奶奶说的什么，只是狠狠瞪了小伙子一眼：“你想帮忙你就去，少来指使我，多管闲事！”

小红眼见老奶奶已经快走下车，赶紧拖着包追上去：“奶奶，你确定是在这站下车吗？”

当她路过抱着双胞胎的母亲时，女人对怀里的孩子说：“快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两个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

“再见。”小红摸摸他们的脸蛋，却骤然缩回手，那小孩子的脸像沼泽地里的石头一样阴冷。

“要下车就快点！”前面传来司机大叔不耐烦的声音。

“马上，等下我还要上来。”小红无暇理会司机奇怪的态度，慌忙把布包拖下车。

“小红，赶紧上来啊，这个位置我给你占着。”小李在车上喊。

“不用了，她不需要这个位置。”后座的小伙子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你什么意思啊？想找茬是不是？”今晚小李一直憋着一肚子火。

小红听着车上吵吵闹闹，想着赶紧把包拖下去后快点回到车里，省得司机等得不耐烦。

但那个沉重的布包刚被拖下车就哗啦一声散开了，里面全是河里的淤泥，溅得她腿上全是泥巴。

她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砰”地一声，她抬起头，车门竟然关了。

“喂！我还没上车呢！”她上前想去敲车门，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地向后退去。

车上所有的人全部转过身面向她，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全是眼白，包括老奶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车上，只留下小红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

所有人的脸上都在滴水，那是河里的泥水，一道道滑过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脸逐渐胀大，浮肿，变白，最终呈现出溺死的状态。他们所有人缓缓举起手，向小红慢慢挥动。

除了小李，他子车上惊恐地大叫，狂奔向车门拼命想打开车门。但车门像是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车开了，车上的人又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们面无表情，只有眼白的眼睛直视前方。小李瘫坐在车门处，趴在门上绝望地向小红求救......

公交车缓缓向前开着，最终消失在前方的桥面上。

第二天小红上班时才知道，因为连日暴雨，那辆公交车在几天前的晚上在桥上撞坏护栏，滑到了河里。当时河里正涨大水，公交车被冲了很远，车上的人全部葬身河底。而那天小红正好有事没有加班提前走了，没有坐上那辆末班车。

再后来她听说车上的一些人在河的下游被找到了，其中也包括小李。大家纷纷觉得奇怪，小李并没有乘坐那辆坠到河里的车，怎么也会在这里？大概是他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里去的。

这些事只有小红最清楚，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不久之后就辞职离开了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