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主导了现在的明琅,她想为什么只有自己痛苦,而这个罪魁祸首却仍然从容。
报仇的最直接方式就是见血。
她手一动,金簪转变方向,入肉的声音清晰可见,明琅刺进后似乎才彻底清醒。
越观澜仍然站在那里,甚至他是眼睁睁看着明琅手中的金簪扎进肩头。
血让她恍然松开:“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明琅看着那血液染红了胸口霜白衣服,逐渐扩散开晕染来。
可手还没有完全移开,越观澜握住她的手,包裹后放在那晴翠绕飞蝶簪上,他慢慢低声说:
“只一下怎么够,满满该狠狠报复我。毕竟我千般可恶,万般可恨,难以自辩。”
他说着,捂着她的手,强行又将金簪送进几厘。
明琅感受着簪子深入肉中,这当然是极其痛的,不然越观澜脸色为何那般苍白,唇色失去了血色。
即便明琅不想承认,她这一下,是发泄了些心头压抑和窒息的。
眼看越观澜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可明琅却攒足了力,挥手脱开手,她往后退一步。
两人就这样隔空相望,似乎能闻及对方呼吸。
到底是才醒来,本来就精神紧绷下,又见了血的刺激。
不过片刻,明琅身段一软,便又晕了过去。
越观澜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又用额头碰了碰明琅绯红的脸颊,心上放松想着没发热就好。
“真服了你了,用这种办法替明琅散郁气,我在外面听着都担心你,怕你把自己真搞死了。”
一直站在门外,听见整个过程的陆从文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己的好友。
越观澜没在乎被陆从文知道,也不担心丢脸,将明琅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他将银耳汤端来,喂了明琅几口,期间牵扯到伤口都已经面不改色。
“喂喂喂,你还是出来赶紧包扎下,别留疤了。”
陆从文蹲在门口,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从小当妹妹的明琅。
为难的都是他这样的无辜群众。
陆从文起身跺跺脚,说起来,等会别碰上越如玉,不然怎么解释这出?
说她哥辣手折磨小表妹了?
还是说小表妹把她哥哥刀出血了?
陆从文垮着脸:“......”
他连说两句都没见回复,心想坏了,别越观澜也晕里面了吧?
他连忙起身,刚好就撞上了出来的越观澜。
越观澜出来后,他信手就随意拔了出来,少部分血洒在地上,而胸口那血晕又扩大了一圈。
陆从文:“......”
怪不得能做出强取豪夺,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事情,原来对自己都这么狠。
“快去包扎吧,我怕你失血而亡后。让华阳长公主知道了,让无辜的我站着进侯府,躺着出去。”
“书房有金疮药。”越观澜踩过那几滴血,朝着听潮院而去。
“你这伤口那么深,就撒点金疮药?这样你这伤口起码一个月才能长好,以后铁定留疤。到时候你......”
陆从文突然住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越观澜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伤口慢好,故意留下伤疤。
至于他的意图,就在再明白不过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