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封印这么好破的吗?
走在去戒律堂的路上,昙昼的心里还在不断盘旋着这个问题。
她在玉简上刻的爆炸符威力没这么大吧?
顶多就是炸断一棵树的程度啊……
谁想到那结界这么脆啊?
戒律堂。
昙昼到的时候,戒律堂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这思过崖结界一事说大也不大,毕竟里面也没有镇压着什么十恶不赦、威力巨大足以毁天灭地的东西,顶多是一些犯了小错甚至是没犯错单纯闲得无聊的弟子在底下抱团取暖罢了。
但是,你说这事小吧,那又不见得。
“昙昼她占着一个亲传弟子的身份,惩罚肯定是要的,不然这传出去就是我们徇私枉法了,落到其余仙门耳中像什么样子?一年之后便是十方大战,我们无极作为此次的主办方若是不做好表率让外界诸人如何看我们?”
“思婳长老说的有理,但这结界一事可大可小,该如何罚才能服众?”
众人就这件事讨论个没完,最后还是执法最严的六长老拍板决定:“既如此,你便去思过崖底帮太虚真人做事半年吧!正好也好好磋磨一下你这一身惰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一愣:“思过崖底还有人吗?”
此刻的六长老心底发出了一声与昙昼不谋而合的疑惑:作为一个长老,连自家的势力范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他们无极是怎么做到如今这个位置的?难道真的是掺水、哦不,掺海了?
六长老怀疑人生,“……那、那是自然,太虚真人自百年前一战身受重伤,这些年一直都在思过崖底潜心悟道,准备突破大乘后期!”
“突破大乘后期?那岂不是马上要半步飞升之境了?话说这千万年来,修界达到如此境界唯有那魔女一人。我们青云峰也算是要扬眉吐气一回了!”
昙昼惊恐:嗯?大乘中期到后期再到巅峰再到半步飞升……这叫马上?!本尊怎么不知道??难道本尊修了个假仙?!
“倒也不是,前一任圣阁阁主不也……”
“嘘!不可胡言!那名字休要再提!自打那件事之后修真界就将那人除名了。反观是这魔女,一个没有师承的泥腿子散修短短百年能到这地步,天赋悟性自不是寻常人可比。我可是听说那魔女为了练好一套剑法能连着120个时辰不眠不休地练剑!唉,要是我们弟子有她一半天资和勤奋便好了。”
昙昼半跪于堂下:是是是,本尊厉害本尊知道,要不是本尊勤奋早被你们捆到天柱上祭天了——不是,你们能不能先别聊了?知不知道这个姿势很累的?先让本尊起来行不行??果然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现在人人都可以无视本尊了,唉……
虽然昙昼几度想死,但是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依旧讨论的热火朝天,估计一时半刻不会消停。
果然是修真界安宁太久了,这好好一群修真大宗的长老都沦为村口嗑瓜子闲谈的大爷大娘了。
昙昼觉得:若是此刻出点什么事,整个无极乃至整个东域都得死在这股安逸劲下。
“虽说是魔女,但当初九嶷山大乱,方圆百里满目疮痍、哀鸿遍野,是她一人一剑,斩邪神、荡邪气。当时那整座山头,赤地千里、伏尸百万。而她那天品冰灵根一出,天上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来,千山暮雪。第二年,那本该寸草不生的山头竟然枯木逢春,蓊蓊郁郁。实在是千古奇观,不愧修道第一人。我们还是得多谢她一剑镇邪神。”
昙昼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把后槽牙咬碎:屁!什么一剑镇邪神!什么一人一剑!那分明是你们都胆小怕事只敢躲在背后捡漏!当初你们没一个人敢跟着本尊冲,害得本尊差点小命不保!你们倒还有脸说这话?呸!呸呸呸呸呸!
不过修道第一人……这个称呼本尊就勉强受下了。这是本尊应得的!
他们说一句,昙昼吐槽一句。
这么有来有回地持续了小半盏茶功夫,终于是临近尾声了。
戒律堂的执法弟子见此都同情至极地看了她一眼。
昙昼精神一振。
“那魔女的骨剑如今还在九嶷山上呢!正是因为那柄骨剑,九嶷山两百年安稳,时和岁稔、政通人和。”那长老说起这话时,眉眼都舒展开来,看得出对于此人的评价极高,“一剑开天门,一剑平四海……两百年前那一剑,当真是浩气凛然!如果我青云峰能出这么一个绝世之才,那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呵呵!
本尊的天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们想得倒是美!
话音刚落,在场诸位执法长老的目光就落在了昙昼身上。
那目光,恨不得将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稻草。
这么好的天赋,很有可能与那魔女比肩啊!
她就甘心这么浪费?!
一点都没有承袭到她……算了,孺子不可教也!
昙昼:“……”
她似乎没有看到众人眼里的恨铁不成钢,反而将脊背挺得笔直。
只要她没有羞耻心,所有人都绑架不了她。
前世她灵魔双修,只要她做了好事,两边都抢着要她。她要是做了坏事,两边都急着撇清关系。
这也就是两百年过去了,修界对她的印象只有那几件宏伟的大事了。
不然放百年前,指不定怎么骂她、把她捆天柱上万死犹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