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李清明从外面提了几个菜,由于执勤期间不能饮酒,否则,他一定会买上几瓶高度数的酒和毛师傅一醉方休。
毛师傅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听着收音机中的《沙家浜》,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看到李清明提了些许菜站了起来,将墙角的折叠桌子打开了,李清明将买好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毛师傅从床下拿出了一个木盒子,盒子中有一瓶老酒茅台。这瓶酒毛师傅放了十年了,今天如果不是遇见李清明,他还舍不得喝呢。
所谓英雄惜英雄,李清明本想推辞的,他不想违了老前辈的那份心意,只好违纪与毛师傅一醉方休了。
十年的茅台,口感不是一般的好,闻着浓浓的香气,李清明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酒,”
茅台酒幽雅细腻,酒体醇厚丰满,回味悠长,这么好的酒一口喝了真是浪费了,李清明闭上眼睛回味着茅台酒特有的芬芳,脸上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来,老兵,这杯我敬您,”李清明端起酒杯说道。
毛师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李清明脸色已微微泛红,毛师傅就跟没事人一样,一切尽在杯中,两代老兵在这迷人的夜晚推杯换盏好不尽兴。
夜已深,李清明也就四两的酒量,他们两个一瓶酒下肚,李清明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而毛师傅却是意犹未尽,毛师傅将李清明扶到床上,自己则走出了屋外,看着天空的那一轮圆月,他想起了昔日的战友们,至今,他们在下面已经熟睡了几十年了,可是魂还在异国他乡没有落叶归根,想到这,毛师傅热泪盈眶,他缓缓举起了右手,朝着老山的方向敬了个军礼。
第二天清晨,李清明醒来,睡了一夜酒劲还没过去,他使劲的用手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毛师傅坐在椅子上,两眼望着远方,手中的烟早已化为了灰烬。
李清明走到毛师傅的旁边喊了两声,毛师傅却跟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理会李清明,李清明拍了拍毛师傅的肩膀想叫醒他让他回到床上休息,但是,毛师傅的头却无力的歪向了一边,手中的烟蒂也掉落在地。
“老兵,一路好走,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
李清明笔挺的站直了身体,缓慢举起了右手,向这位老兵敬了一个军礼,两行泪水从李清明的眼中滑落而下,模糊了双眼。
李清明将毛师傅放到了床上,并为他穿上了那件发白的军装。戴上了那顶闪耀着红色五角星的军帽,老人的全部家当只有床下的那个木箱子,木箱没有上锁,本来李清明觉得打开木箱有些不合适,但是,现在老人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李清明想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那只年代久远的木箱,里面除了一套老军装,在军装的下面就是一封封信,李清明没有打开那些信,因为这是属于老兵的最后的隐私。
李清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简单的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老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