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在老头的眼神监视下，勉强吃了十条大些的，太小的都换着内脏，我怕浪费了，又惹他生气，实在吃不下了。

就算肚子还能装，也吃不下去了，老头那吃相，实在不敢恭维。

老头捡我吃剩下的内脏吃，还有夹生的鱼泡，除了鱼肠子和胆，好像都吃了。

老头“吧唧吧唧”的“弹嘴”声，不恶心死我，也能把我震聋了，我还能吃得下吗？

于是我说：“老爷爷，我明天给您抓鱼，您老吃饱一些，我吃饱了！”

我捂着肚子，一脸满足，身体向后靠去，长舒了一口气。

老头似乎是故意用言语攻击报复我，一脸嫌弃地说：“没用，皮包骨头，根骨脆弱，手无缚鸡之力，废才！”

我盯着他那残缺的只留下屁股的双腿，点点头，默认了自己是废才。

老头没腿都能抓这么多鱼，他是神仙吗？

一个神仙，要是上身不会动，就跟庙里的菩萨一样，菩萨的下半身被裙摆遮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脚。

“哼！您是老神仙吗？您会法术吗？您也就只能抓鱼，还会扔我，您是老妖怪！”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还是拿上湿漉漉的大裤衩，赶快躲到一边睡了。

实在太困了，站着都能睡着，偏偏老头不让我睡。

老头说：“你这娃娃，穿戴这么奇怪，穿得太猥琐，太恶心了，你是哪家的孩子？”

“嗯？大人小孩不都这么穿吗？你们是哪个民族的？外面不像在拍戏呀？死了很多人！”

我抖动了几下眼帘，无奈地应着老头的话。

老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削着岩石。

“拍戏？拍什么戏？哼，外面是青狼宗和魔宗又打起来了！”

我艰难地侧了身，说：“嗯，山都塌了，全死了！”

“什么？山都塌了？”

老头似乎感到很惊讶，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爬了起来，看着他正盯着我。

我感到头皮有点发麻，于是我立即说道：“有一个叫彦青山的，被围攻后，后自己身受重伤，抱着一个好像叫莫夜的魔头，然后就爆炸了。

我还捡了彦青山的剑，后来我被洪水冲走，剑也没了！”

老头带着一道道残影，突然消失了。

“老爷爷，您在哪儿？老爷爷，老爷爷……”

我叫了许久，也没有听到老头的回音。

“人怎么没了？又消失了，不管他，困死了，继续睡觉！”

我又轻点着脚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原地睡下了……

“起来，睡够了没？”

不知睡了多久，我正梦见和玲儿去海滩上捡贝壳，就被老头的声音惊醒了。

“嗯？我才刚睡一会儿，老爷爷，您去哪儿了？”

我含糊不清地回答着，揉了揉眼睛，一脸的困倦，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鸡窝”。

“青狼宗终于灭了，哈哈哈……

唉——”

“老爷爷，看您的神态，听您的语气，青狼宗好像该灭一样，那您还哀叹什么呢？”

我好奇地问道。

“我本是青狼宗的老祖，后来被现任宗主彦青山的爷爷陷害，就像你说的一样，变成这样一墩了！”

老头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哦，原来是您呀？躲躲在厨房听说了一点，颜山也是被他的大长老害的，为什么总是大长老害人呢？

太可恶了，早知道，我用那把剑……

咦？不对呀，魔宗不是坏人吗？彦青山打坏人有错吗？是他爷爷错了。

老爷爷，彦青山祖上无德，怎么也会冒青烟呢？耐，是冒出那么高的一座绿油油的青山，好人哪！”

我在义愤填膺中醒悟了过来，反思着。

“呵呵，娃娃，老天无眼呀！

当时彦青山的爷爷彦天宇，与我情如手足，最深得我的信任，他要给我药太容易了。

是我最信任的兄弟用计陷害了我，夺得了青狼宗宗主之位，算了，都过去一百年了！”

老头的脸上满是悲愤，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在纠结着什么。

他那一“墩”，说着石墩旋转了半圈，背对着我。

犹豫了些许时间，他定了定神，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

他旋转过身说：“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没想到我躲到了这地下暗河内，这一呆就是一百年呀！”

他的声音在这幽深的空间中回荡，伴随着阵阵冷风，令人不禁打起寒颤。

老头双手捧天，含泪仰头，高声自语道：“报应啊！青狼宗灭了好，灭了好啊！哈哈哈……”

老头看上去很心痛，很失落，说话有些言不由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