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后没多久,倾盆大雨如注而下。雨帘蔓延着整个城市,春雷轰响,春夜绵长。宋浅浅临睡前又确认了一遍,楼底下已经没有了君临的身影,这才上了床。
那天之后,君临有将近一个礼拜没有出现过,也没有见到他那辆黑色宾利车的身影。
宋浅浅觉得,会不会是她的那一番话起了什么作用,可君临这个人,她了解,非常喜欢钻牛角尖,认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改变。
确定了的目标更是不会轻易罢手。
就在一边的提心吊胆里,又一边找到了合适的房子,距离蛋糕店不远,更是离lan的学校不远,两个地方都有地铁直达,公交站也方便。
搬家的那一天,伊姐来帮忙,还没有弄完研究课题的erry也一起过来,就跟一大家子人一样热闹。
宋浅浅还特地挑了小lan放假的时间,就是让他可以和erry聚一聚,两父子非常跳脱,性格也相似,打包的时候,几乎都是伊姐和宋浅浅在忙碌,他俩纯属站个台。
东西收拾好了以后,搬家公司的人帮忙一起把东西搬下去,在车子即将开动之前,宋浅浅接到了宋漫兮的电话。
说是君爷爷要见她。
听到了是君一守要见她,宋浅浅的呼吸立刻就低了下来。
“他有没有说,找我具体是为了什么事?”宋浅浅还是一如既往的介意,连个称呼都没给。
“姐姐,或许,你心里有数,我也不方便说太多。”
“我知道了。”
挂了宋漫兮的电话以后,宋浅浅看着还在玩闹的小lan和erry,最后还是决定要去赴约。
约定的地方是君家旗下的一个餐厅,君老爷子果然也守约,只有他一个人在等她,她本来还以为会有君临。
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宋浅浅认真打量了这个老人一眼,他早已经不似当年,生杀在握,意气风发的那段时光已离他而去。留给他的,只有两鬓斑白,和脸上的斑纹。
从餐厅出来以后,宋浅浅站在大马路边,久久地不能平复心绪。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就是突然很难过,难过的同时又很迷茫。
仿若就一瞬间,身体里很多东西都被连根拔出,支撑她多年的执念谢幕得无声无息。
就连当年,她利用君临对她的感情做出很多伤害他的事情时,她都没有想过那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间接报复君一守,还是为了平息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以及达成自己的奢望。
可是就算是她当年离开时,又或是现在,她一直都没想通。
但刚才,那个永远高高在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歪曲她父母死亡真相,试图保护君氏荣誉,自私自利,无利而不往的人,跟她九十度鞠躬道了歉。
十几年过去了,她父母的骨灰早就在国的某家殡仪馆里保存了十几年,这句道歉,迟到了十几年。可是她又觉得身体上的重担一下子全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