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昉宸奕看向走到他身边的谢庭绾，嘴角微勾，但语气冷硬。

“帝姬怎么出来了？”

“你难道没发现吗？”谢庭绾神秘兮兮地靠近曜昉宸奕，“江太师和我六姐之间的氛围很奇怪，与其和她们待在一起，我宁愿跟你走一路。”

“你才发现吗？”曜昉宸奕故作神秘地说道，“在我打通灵脉，被你托付给江太师后，我就发现六帝姬往江太师寝殿来的频率有些太高了，几乎是日日都来。”

“你说，我六姐该不会对江太师……有情吧？”

“在下人微言轻，不敢妄图揣测帝姬心意。”

“随你吧，不过有一件事，今日你看见你的和你听到的绝对要咽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半句，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曜昉宸奕意外地挑眉，轻扯嘴角追问道：“怎么？帝姬本来是想要保护在下的吗？”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恩人，若是好不容易让你变为灵修又因着皇室秘辛枉死，那你就辜负我的一番苦心了，所以，你绝对不能说出去半个字。”

迎着谢庭绾坚决的目光，曜昉宸奕低声笑了起来。

谢庭绾不明所以，全当做对方完全不把她好不容易大发善心的忠告放在心上。

“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千万别忘了，你过去三十年来所受的屈辱，若是你还没能修成水火双灵高手便枉死异乡，不光是我这个曾经欺辱、虐待你的人，就连抛弃你的故国也会幸灾乐祸的。”

曜昉宸奕垂下头去，沉默片刻又弱弱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曾经不是看低我，嫌弃我窝囊又废物的吗？可是为什么？你对我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别误会，”谢庭绾有些招架不住曜昉宸奕望向她的悲伤神情，就像痴心一片却终被辜负的痴情人一般，“我对你绝无半分非分之想，你别忘了我告诉过你的，我帮你打通灵脉，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木灵之力，我不需要你对我感恩戴德，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当然，你方才答应我对今日之事缄口不言的承诺除外。”

“我明白了，你放心，只要你我没有利益冲突，我可以保证从此以后绝不会做对你不利之事，就当是换你的恩情吧！”

“真没想到，”谢庭绾看着曜昉宸奕难得认真至极的深沉模样，忽地笑出了声，“曜昉公子竟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之人，若你我二人不是敌对两国的帝姬皇子，想必一定能结为挚友，但是事已至此便多说无益。”

交谈间，二人走到分叉之路，往左便是惊华宫的方向，而向右便是独属于曜昉宸奕的囚笼——苍梧宫的方向。

“我也只能陪你到这儿了，你我二人只能走到这儿，告辞。”

谢庭绾向曜昉宸奕躬身行了个半礼，之后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惊华宫方向走去。

她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因为觉得没有回头的必要。

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二人分开的原点，久久不曾迈开一步。

程家灭门的消息最后还是压不住，从千里之外的平襄一路传到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