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清晰记得,贫病交加的她被骗子渣男丢弃在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一个春天的黎明时分,带着无限的怨恨和不甘,孤独病死在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内。
可是,为什么已经死去的人,还能感受到头疼欲裂和周围越来越大的嘈杂人声?
“死丫头,还装睡?赶紧起来,你看看都几点了?你嫂子娘家马上来人了,你赶紧起来出去躲一躲。”
母亲着急忙慌的拍打和如雷贯耳的声音把床上的苏禾彻底吵醒了。她躲着母亲的拍打,在床上翻滚着坐了起来。
扫视了一圈温馨又有些破旧的房间环境,看着门外探头探脑的人群,以及站在床前比记忆力更年轻一些的母亲,苏禾有些不可思议的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真、的、重、生、了!
她在感天动地之余,一把抱住了床边的母亲,把乱蓬蓬的头埋进了母亲的胸前,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起来,“妈,妈,我回来了,女儿回来了,女儿真的回来了!”
苏母被苏禾的行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蒙圈中下意识的顺手也抱着女儿,轻轻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酒醒了就好。
昨天你可把妈吓坏了,一斤半的高度白酒,一口气就喝完了,那可是你爸省着要喝一周的。妈真担心你一醉不醒了呢,这一夜给你灌了几次醒酒药,总算醒来了。
你说你,咋就那么大的气性呢?不就是被你嫂子骂几句吗?至于命都不要了吗?你要不是为了维护妈,你嫂子也不会怼上你,说起来这一切都怪妈,咋就那么爱管闲事呢?
傻丫头,以后妈和你嫂子再吵起来,你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再掺和进来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在母亲不停的唠叨里,苏禾零零散散拼凑了一些事实,嫂子嫁过来不久,不堪忍受家里的贫困,总是找茬,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和母亲吵架,苏禾看不惯嫂子的嚣张和母亲一味的忍让,直接和嫂子怼了起来,哪知道引来嫂子捕风捉影、颠倒黑白的一同谩骂,苏禾无端端被泼脏水,又无从解释,气愤之余,抄起厨房里爸爸储存的一斤半白酒,仰头就咚咚咚灌进了肚子,然后踉踉跄跄奔进卧室,倒进床上一醉不起。
渐渐冷静之后,苏禾在母亲的拉扯下,慢条斯理的穿衣起床了,沉稳的气势,凌烈的眼神,完全不象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重获新生后,在她看来,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在洗漱吃饭的这段时间,伴随着母亲时不时的一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念叨,她头脑里之前的关于十六七岁时的一些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说起来,嫂子这次吵架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分家,但是母亲觉得家里就哥哥一个儿子,没必要分家,过几年妹妹嫁人后,父母还不是要和哥哥一家生活?
事实上,后来还是分家了。这次嫂子的几个哥哥过来,就是要逼着母亲答应分家的。
苏禾因为知道事情后来发展的走向,所以并不着急,也不想出去躲清静。她想趁此机会劝说母亲答应下来,不要再像前世那样,经过几轮两败俱伤的厮杀,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的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