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伍懒洋洋地穿过众人来到龚庆春身前,淡淡的问道:“什么帐?怎么算?”
龚庆春并不答话,而是举目望向晚霞,吁了一口气低声道:“往昔,银装叠翠举目无边。今日,红云拂地满院赤腥。玉龙如故,红霞依旧,半墙红花虽飘零,傲骨终不移。”
仁伍四下一瞥,随即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别废话了,我眼小但不瞎,你看得到的我也看得到。只不过我不像你那么闲,喜欢没事儿找儿事,这以后再想赏景抒情可就得看你今天的运气了。”语音慵懒但目光灼灼。
“仁兄嘴巴好毒啊,那咱们长话短说,一年前苍云山,你都干过什么?。”龚庆春双眼精芒直射,话语间充满愤恨,让众人不禁已经构想出那个瘦高个所犯下的各种不同罪行。
“不记得。”
“哼,那你先仔细想一想。”龚庆春说罢突然向着林佳佳一招手,略带玩笑地说道:“姑娘,姑娘,您先别看热闹了,把您兄弟扛屋里暖和暖和呗,再冻会儿不得少点啥啊?那到时候可别怪我,我可一直没拦着你们带他走啊。”脸色变化之快,让人为之愕然。
林度听闻此言,看了眼正在踌躇的林佳佳,向张弛说道:“张公子,劳烦您和佳佳把佳荣扶进屋吧。”又望向其余两女道:“也请两位小姐待会儿帮忙一起照看下佳荣,林度代表林家感谢大家。”言罢转向龚庆春拱手道:“感谢龚先生高义,祝龚先生手到擒来,大仇得报。”“您客气了,一会儿等林总管您完事儿了,咱们同庆同贺,一醉方休。”龚庆春也拱手答道。两人相视而笑,先前敌视之态彷如冰释,眼前敌手也已同死人一般视而不见。“你们俩这是走亲戚来了?”仁伍盯着墙边的梅花轻蔑地问道。龚庆春移回目光道:“仁兄别急,不知仁兄记起来那天做过什么了吗?”仁伍轻蔑的一笑道:“没有,只不过我除了杀人也不干别的,要是不小心杀了你家谁谁谁的让你心里难过也没关系,待会儿我送你去见他们。”
林佳佳同张弛等人这时已经来到林佳荣身旁,戒备之下将其扶起,正检查伤势。龚庆春突然凝气运功,周围落雪、花枝在这强力的气劲之下漫空飞舞,露出一片空地,就连离得近的两具尸体也被震得横飞出去,他盯着仁伍冷哼一声道:“龚某虽然术法不精,功力不济,但大仇当前,不可不报!仁兄,看看谁先上路?”话音刚落,也不等仁伍回话,猛地身形暴起,折扇剑一样划起一道寒光向仁伍疾袭而去。
仁伍早已运起护体真气,那寒芒转瞬间即达身前,只觉那迎面袭来的气劲在真力催动下如浪涌一般层叠猛烈地冲击着自己的护体真气,两股气劲相交,只见雪雾弥漫,炫彩当空,霎时间掩住了两人身形。仁伍心中不禁暗想:“这孙子跟我不相上下啊,不过上来就这么卖力,是工钱给多了?还是晚上吃顶了?”一念未已,突然发觉那叠浪般的气劲除第一击是直击自己,后力似乎有意滑向自己左后侧,无暇细思,仁伍忙向左后方急步而退,刹那间两人便一退一进斜下里冲出了雪幕。
龚庆春折扇下劈上撩凌空而击,每一击都有豆大的水珠激射而出,映霞光缤纷斑斓,霎时无数水珠带着破空之声笼盖了仁伍周身,力势急猛,如有断金裂石之威。
仁伍此时已将背后大伞取出撑开,双手握伞飞速旋转,只见伞面中心清辉一轮,四周一圈赤红,但伞虽大,却无法护住全身。眼见那如利箭般的水珠就要袭到,仁伍依旧神态自若,忽地旋转中的伞面仿佛变大了一般,四周多了一圈黑色一起旋转着,将已迎面袭来的水滴全数拦下。原来仁伍知道自己的血色清辉伞无法护住全身,便用术法将藤蔓自伞骨续出及地,与伞同转,化解了龚庆春的一轮攻势。两人一攻一守间已到了那扇破窗之前,仁伍感觉水滴气劲全无,抬伞举平,旋转中的藤蔓倏然变长,正想反守进击,却见龚庆春趁适才自己防守之机凝出数只水矛,正向自己射来,这些水矛或长或短,或急或缓,可只几只直向自己射来,其余似射偏了一样竟向左右侧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