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一直懒洋洋的斜卧在马车的软垫上,听着外面普信男的下头骚话,见时机差不多了,对媚烟招了招手:“媚烟,你去……”
阿若虽然脑子不太好,但她也知道,许东来拿着女子送的东西大声嚷嚷,会影响女儿家的名誉。
但这影响的好像是四小姐的名声,跟她的三小姐没多大的关系。
她正想问问小姐,要不要让许东来闭嘴时,一只涂抹着红艳艳丹寇的秀美手指把车帘掀开了一角,媚烟弯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出来。
“许少爷这话说的可不对。”
媚烟借着阿若的胳膊慢慢地跳下了马车,来到许东来面前,把手中一直握着的,已经擦脏准备换洗的丝帕展开,绑在了他的手腕上,掩唇而笑。
“明明是少爷您对奴家爱而不得,怎么还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呢?”
“不信你对比一下,也可让懂刺绣的绣娘辨别行针手法,奴家刚给你系的丝帕跟你手中的荷包,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要说夏琬灵,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她为了泼夏清欢这一桶脏水,还真拿了她院子里属于她的荷包送给了许东来。
可惜呀,夏清欢当年虽然学了刺绣,但她实在没时间做女工,她用的绣品,全都出自她身边的丫鬟之手。
而媚烟,曾出自烟花之地最出名的‘风月楼’。
当年她可是当花魁的人物,不少公子老爷为她豪掷千金,只为春宵一度。
只可惜她当时恋爱脑上头,偏偏看中了一个穷书生,被他几句酸诗迷得找不着北。
不惜自贴银子跟他欢好,送他银子助他科举,甚至把所有积蓄偷偷交给他,让他帮她赎身,两人好长相厮守。
结果放榜了,书生高中榜眼,被路过的康王爷榜下捉婿。
康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上一代的胤太宗害怕藩王割据,不愿放他的兄弟们回封地,封了一堆闲散王,全留在了京城里养着。
康王爷虽然没有实权,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对寒门学子来说,攀上这样的高枝儿,绝对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所以,当被问到可曾婚配,有无心仪的女子时,书生坚定的表示没有。
就这样,书生成了康王爷的女婿,他负了媚烟,还卷走了她所有的钱,成了他风光娶淮阳郡主的聘礼。
这对媚烟的打击可想而知。
她派人给书生递了信,想讨个说法,就算要不回来人,最起码把钱还给她。
书生避而不见,这事儿却被淮阳郡主知道了。
淮阳郡主是康王的老来女,性子向来被宠得刁蛮,在得知丈夫竟然跟烟花女子有一段私定终身的私情,顿时气炸了。
她让奴仆压着,把丈夫收拾了一顿。
书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表示,是媚烟勾引他,总缠着他不放,他压根就不喜欢她。
他喜欢的,只有妻子。
淮阳郡主一琢磨,丧夫后她就是寡妇了,名声不好听。
既然不能杀夫,那么为了她的名声与面子,消失的就只能是那个烟花女子。
就这样,在淮阳郡主的授意下,风月楼的老鸨寻了个由头,把媚烟打得奄奄一息,扔到了小巷子里。
夏清欢那天,本来是去跟踪一个翻进她院子里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