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呢?”
梁照雪将手上的暖炉放下,看着悠闲嗑着瓜子的陆海。
“将军,下午回来就在书房,中午饮了些酒,估计这会儿在休息吧。”
梁照雪听了有些放心的不下,回到房间用兑了菊花汁的温水洗了手,重新用桂花油梳了头,又换了身儿轻便些的翠色袄裙,才出门去书房找景平江。
今日辗转了好几个营地,身上满是些炭火味儿,重新梳洗一番,才堪堪觉得自己还是个干净儿人。
推开书房的门进去,沉水香的味道混着些酒气,梁照雪心下了然,这人今日确实喝了不少。
景平江躺在架子床上,看着梁照雪走进来,吃力的冲她笑着,被碎发被汗打湿,整个人有些无力的撑起身子。
可握住床沿的手,却紧扣着,仿佛一松手自己就要跌落回去。
梁照雪立刻就看出他的勉强,当即靠着他坐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不舒服了?”
“嗯,今日见到无相,有些开心,不自觉多喝了些。”景平江半眯着眼,靠上了梁照雪的肩膀。
“哪里难受?你怎么不听话呢?”梁照雪揽住男人的肩膀,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男人胃脘处。
轻揉了几下:“你忘了,虽然蛊虫之忧已经解了,但肠胃弱和心疾,都还是需要好好养着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动……有些难受……”
不知无相带来的是什么酒,闻起来,甜香不腻,入口香醇顺滑,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吐过了?”梁照雪将手指虚虚的放在他的胃脘上,不敢再有动作。
景平江无力摇头:“只是,头晕的厉害。”
“那去那边的躺椅上歇会儿,我给你按按头?来之前吩咐厨房煮了醒酒汤了,一会儿你喝一点,能好些。”
躺椅是藤编的,上边还没来得及铺上厚绒,梁照雪就拿起景平江放在一旁的毛斗篷,垫在下面,好歹是保暖些。
纤细的十指,却柔韧有力,在男人头上暴起的青筋处缓缓按着。
随后又从头顶百会穴开始不断按揉着,疼痛到有些焦躁的情绪被抚平,景平江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梁照雪在他身后放了个腰靠靠着,给自己的腰后边也放了一个靠垫儿,靠枕里塞了鹅绒,舒服极了。
“今日姑姑跟我说,不同我们一起回去了。要留在这儿,你知道这事吗?”梁照雪说着换了姿势,靠的更舒服了些,又解开了男人的发冠,雪白的十指在墨黑的发间灵巧穿梭着。
“嗯,说了,九殿下也知道。”景平江声音都有些颤抖,被按揉的舒服了很多。
自午后喝了酒,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此时那疼痛的灵魂终于得到了慰藉。人自然也昏昏欲睡起来。
梁照雪停下手,拿来刚刚开盖凉着的醒酒汤,递给景平江:“喝了汤,晚上咱们跟姑姑一起吃饭。”
“好月儿,一会儿要不我就直接睡了吧……”景平江懒洋洋的将身上绣着梅花的毯子向下扯了扯,坐起来,用略带着些撒娇的口吻和水汪汪的眼,试图打动梁照雪。
可惜梁照雪根本不吃这一套,用手帕轻擦了擦手,简明扼要:“不成。”
“你好几日都没跟姑姑一同吃饭了,今日有空,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再歇半个时辰吧,一会儿自己来饭厅。”
说完梁照雪就起身欲走。
却被半坐半躺着的景平江拉扯住衣摆,顺手就将人抱到自己腿上:“都挺你的,现在陪我待一会儿,咱一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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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九皇子府。
张佑宁和苏木一同站在堂下。
苏木仍旧一张冷脸,让人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