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早早的就回家等他,可等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我妈说他最近这几天都在军里忙着而没有回家,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总是什么不好的事开始的征兆,理智让我多等一会儿把事情搞清弄,没想到将近11点多才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爸你回来了?”
他背对着我站在门口换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这么晚了还没睡?”
“等您呢。”
我伸手将他手里的公文包接了过来,可他今天脱掉外套之后帽子却没有摘,门口的灯光昏暗,让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您帽子怎么没摘?”我下意识地问了起来。
“啊,没什么。”他也下意识地开始躲闪。
我见他这个反应愈发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努力向前凑了凑想要一探究竟,这才一下就看清了他的脸。
“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右眼处被很明显的蒙了一块纱布。
老顾见被发现了,便索性将帽子摘了下来,走进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缓了口气随后慢吞吞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轻微的视网膜脱落,这已经做完了激光小手术,已经没事了。”
他将这一切描述得风轻云淡,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叫没事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们。”我说完坐到了他的身边,凑近他的脸仔细观察着,然后不解的问道,“这怎么好好的还视网膜脱落了呢?”
老顾向一边推了推我,“这年纪大了嘛有个小毛病也是正常,再说我这只是轻微的,对视力也没什么影响,我自己都没当回事。”
他的话竟让我心里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似乎在他看来这些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在我们看来只要事关他身体的就都是大事。
而他也总是在这方面的问题上犯错,可谓是屡错屡犯了,为此我妈没少跟他生气,但他仍旧不长记性。估计这次躲着我们也肯定跟这事儿有关,生怕被我妈知道再跟他发脾气。
既然他不愿多说,那我便也没有多问,反正家里有那个他心里畏惧的人。
我看着他头倚在沙发上眉宇间尽显疲惫,本来还想找他谈谈我的事,但又心疼的想要让他早点休息,于是也只好作罢。
我站起身也将他搀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我,“干什么?”
“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你不是找了我好几趟有事要问我吗?”
我摇了摇头,“都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儿休息吧,我的事儿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老顾定睛看了我一眼,“好,那你明天上午去军里找我,我们到时候再说,对了要叫上小辉一起。”
“好。”
早上我特意早起了一会儿看一下状况,我妈果然早早起来了和徐阿姨一起准备早餐,她一见我起来了立马叫住了我。
“妈,怎么了?”
“你今天上午去军区医院问问你爸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说得模棱两可我有点儿不放心。”
“您也这么觉得是吧,昨天晚上已经审问过他了?”
我妈轻拍了我一下,“别闹,我就是不放心,他好几天没回来了,一回来这眼睛上包了一块纱布,你说我能不问问吗。”
“问,确实得问,我今天也找小王问问。”
早餐时老顾最晚下来,他浓重的黑眼圈也证明昨晚睡得不好,估计我妈没少审问他。
不过今早大家都看到了他的眼睛,于是以爷爷为首的又是一圈关心询问,以至于顶一野同志耐着性子回答完连早饭都没怎么吃,早早的就叫司机接他走了。
我先按照我妈的吩咐去了军区医院询问情况,一下子出现了这种情况,总不能就被他这样糊弄过去。不过我却忘记了一点,老顾的医疗信息医院是不可能随便提供给任何人的,幸好荆荆在帮我证明了身份,这样我才见到了医生了解了情况。
医生说老顾是因为用眼过度导致眼压升高,从而导致了视网膜脱落。幸好那天到医院来的及时,并且第一时间进行了激光手术,否则严重的情况会致其失明。
我和荆荆从诊室出来,她满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顾叔怎么会突然眼压高呢?他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而且还用眼过度?”
其实我丝毫不意外刚刚医生的话,老顾出现眼压高的情况并不是一天两天了,主要还是他平日里使用电子产品过量导致的,毕竟他平日里打游戏的时间不亚于一个年轻人。
“就你顾叔平日里玩手机的那个程度,他不用眼过度谁用眼过度。”
我一说完荆荆就笑了,这一点她也是感受过的,如果说别人是人老心不老,那老顾就是人不老心更不老,长得年轻就罢了,心态更年轻。
了解了他的病因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没跟家里说,这要是被我妈知道了,一定会不停地数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