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长老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客气地拉着秦天说:“公子先在此处稍坐,镇长即刻就来。”
秦天看了看,这坏家伙竟然让自己坐在崔友志等人下方位置,显然这扬长老欺秦天年少,以为他不懂尊卑之礼。若秦天非神思宫宫主,位次倒无所谓,但现在明显对方想要拉低他身份,以示羞辱。神思宫宫主地位与青茅镇镇长地位无高低之分,若坐在这个位置,相当于神思宫宫主不仅比青茅镇镇长地位低,还低于朝衣族一个部落首领,将来传出去,神思宫的人都将抬不起头来。
朴玄武现在降阶而坐,是因为已被夺了族长之位,自己心中不自信。而秦天却不能自降身价。
秦天此时不怒反笑:“哈哈哈,都说青茅镇上下目无尊卑,今日一见倒真如此,贵镇镇长平日就坐此位?你们六大长老高居上位,这么说来那最上头的玉石龙椅,想必是让街头乞丐坐的吧?难怪这些个被朝衣族逐出的叛逆都成了贵镇的贵客。”
一句话说得扬长老羞愧难当,不再敢请秦天下坐,默默无言地回到了后方。秦天的话亦掇到了朴玄武的痛处,他立即跳出来怒气冲冲地想要动手,却被崔友志按住,只能愤怒地说:“你这来路不明的野宫主,待我联合青茅镇及朝衣族十六个部落,定当为神思宫铲除你和你背后的主子。”
“哈哈哈哈,我这宫主之位来路不明,你那族长之位倒是丢得清楚。”秦天笑言。
至此,秦天才了解,原来这三人想要青茅镇这一大势力帮忙,再加上朝衣族一些残存力量,想要再回朝衣族。三人背后有百草药谷辰昆长老暗中支持,若再得青茅镇的力量,那杀回去,再夺回朝衣族,尔后降服神思宫,倒也是个不错的思路。现在主要还是看青茅镇镇长的态度,若是偏向秦天这里,那三个人将无可为,若是偏向辰昆长老,那秦天及神思宫将危机四伏。
秦天懒得再和他争辩,没有任何意义,故白了一眼说:“凭你也配和我神思宫宫主说话?”说完,双手一拂背在身后,双眼看向它处。
秦天怎么得的神思宫宫主之位,确实无人知晓,但是他如何丢的族长之位,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朴玄武见秦天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得脸上青经暴起,无言以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崔友志硬拉着坐回了原位。
掌管内政的阳长老,唯一一位女长老,冷笑一声,站了出来,说:“公子,初登宝位,不理内政,而到我青茅镇,不会是有所求吧。”
登上神思宫宝座的秦天,一夜间闻名天下,皆知其深中剧毒,需到青茅镇求药。而这阳长老,正是利用这一点,让秦天进退两难,说求吧,难免低人三分,说不求吧,本就是来此求药的。
“哈哈哈,如今青茅镇无理内政之人啊。想当年贵镇长初登宝座时,我神思宫立即奉上大礼,如兄弟往来,亲热非凡;我领神思宫宫主之位时,朝衣族亦送来万年参王,加千年参王无数,知礼知仪。不想,到这青茅镇,坐无席、谈无茶,尽与些宵小之辈争口舌。敢问一句,阳长老,青茅镇有人管理内政吗?”
阳长老没想到秦天根本不接招,还反过来嘲笑自己无礼,顿时一张老脸羞红,向后而退。
一阵笑声从玉石龙椅后方传来,只见一套袍装束,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银发银须,梳理得整整齐齐,身形虽不高大、亦无贵物在身,然周身散发出久居高位的威严。
老者端坐在玉石龙椅上,收起了笑,双目有意地发散出震慑的光芒,一扫殿中众人。与凝气深厚无关,纯粹是一种带有无上权力和透视人心的目光,这是长久发号司令、阅历无数、对人心了如指掌后,练就的眼力,竟让殿中六老及崔友志二人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朴玄武也曾是朝衣族族长,为此南青州三大巨头之一,按理其气势当不低于青茅镇长。可是,他此时站于庭下,原也昂首而立,眼光却四顾不定,最终迫于老者目光震慑,也不得不低垂了目光。银发老者看在眼中,暗自摇头。
秦天知道自己不能低头,自己代表的是神思宫,与其地位相当,自己低头了,将被对方小看,故心中坦荡荡地抬头,直视着镇长双目。不计得失、无有所求、纯静如水,此时的秦天心无杂念,二者如对弈,无言地博杀。
银发老者扫视之后,将目光定在秦天身上。见这小子竟能相迎,毫无怯弱之色,心中不免赞许。终于镇长又大笑起来,目光转向朴玄武说:“武族长、志首领许久不见。昨晚刚回镇,让二位空等了数日,失礼了。”
朴玄武二人慌忙答礼,此刻方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然湿了一片。
镇长还是未理会秦天二人,扭头对边上的扬长老说:“西城有家皇天酒家,竟销假青茅酒,安排人封了酒家,并将掌柜拿来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