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本应该是满天落叶的季节,但在小月斋里,却赫然是四季花开的季节。
雪白的栀子,火红的虞美人,不适时的鸢尾盈盈碎碎汇聚一大片。
柔和的阳光照射下,花瓣星星一点闪烁。
清香扑鼻的花丛中,静静立着一条修长白色的影子。
沈悟站在后面,久久没有说话。
让非正常的东西从药物里存活,又让它们能三天内花开花败,天下唯有这个人了。
沈悟眼中的崇拜之色一闪而烁。
“公子。”
沈悟垂眸,身子微躬,更显他的恭敬。
余空悠没有回头,仍负手立于花丛之中。
“那个叫彧风的匆匆离去,是奔着京都的方向走。”
余空悠唇角处有清风拂晓般的笑绽开,只闻悠长且轻的声音传出:“看来是他出事了。”
沈悟不悦道:“他们一路追逐,不过是想要将公子捉入京都,这种人,实在可恨,别人不愿意的事,他们非要强人所难。”
余空悠但笑不语,飘然之态中仿若世间事尽掌手中。
“沈悟,书信一封往青郡神医门,就言明骓阳城所见。”
沈悟马上就明白过来,那三具尸体他可是亲眼所见,惨不忍睹。
没多耽搁,沈悟赶紧去拟书信飞鸽去往青郡。
药回堂被烧,凤云昔并不急着去找凶手,先找人修葺。
不然这地方没法再住。
白廣得知消息,第一个赶到现场。
看到这白烟袅袅景象,就忍不住大发雷霆,“谁干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干出这种事,本少爷非剥了他的皮。”
凤云昔看他嚷嚷的样,淡淡道:“先把眼前棘手事解决了,凶手相信很快就会现身。”
看凤云昔这般淡定,白廣却不淡定了。
“千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药堂白白被烧掉的,”说完,他就将带来的人指挥去给凤云昔修屋子,自己则是带了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往衙门去。
凤云昔摇了摇头,衙门要是想要介入,早就来了,何必等着你过去找。
“千棠姐姐,现在怎么办。”
元安也没有底。
“今天还是歇业吧。”
元安点点头,在凶手没有找出来之前,他们的药回堂只能先关着,再说,也需要一点时间来修复烧毁的楼房。
回春馆的人由柳昀海领着远远看了几眼,心里可高兴坏了,又觉得实在太便宜了药回堂。
就应该把整个药回堂部烧掉了才好。
“千棠姑娘,是回春馆的人,”钱七指着远处的几人,嗡声嗡气的说,同时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
凤云昔只是看了一眼,柳昀海就是脸色一变,恨恨甩袖离去。
要不是父亲勒令他不能再生事,他哪里能让凤云昔那么好过。
钱七气道:“千棠姑娘,会不会是这个姓柳的放的火。”
钱七已经撸袖磨掌准备上去把姓柳的揪回来。
凤云昔摇了摇头,“回春馆和我们的恩怨是过了明面的,想他们也不可能傻到那个程度。”
钱七哼哼几声,还是对姓柳的抱着极大的怀疑。
这把火肯定是和姓柳的有关。
凤云昔不急不躁的看着一个方向,关于这个放火人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放在一边冷处理。
看她活得逍遥自在,背后那人肯定首先受不住跳出来再咬一口。
只是那时候,凤云昔可不会让对方好过。
凤宴笙对自家的屋子被烧的事也很愤,在学堂里也没理和他说话的小伙伴,下了课就急匆匆的往外跑,回到家就是到后面去看在修复的房子。
“娘,坏人找到了吗?”
看到黑木板被丢满了院子,凤宴笙发愁的问身边的凤云昔。
凤云昔摇头:“在找呢,你啊,就专心学习,别耽误了自己的课业进度。”
凤宴笙别的不行,就是学习在行,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学不好,“放心吧娘,我很厉害的。”
“再厉害也得好好学,不能荒废了。”
“嗯,听娘的。”
“千棠姑娘,修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重新开门了,”钱七监督完工人出来,高声说道。
白廣这时候也从外面赶了过来,一进来就支吾道:“千棠,这事”
凤云昔挑挑眉,已经两天了,白廣一直在找那个放火的人。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有了眉目。
“什么事。”
“这事就别往下查了,这些你拿着,”白廣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好几张银票放到凤云昔的手中。
凤云昔将手里的银票送回到他的手中,淡淡道:“这是你的房子,既然你提了,我也就不追究了,这银票,拿回去。”
白廣有点懵,因为他刚刚想起来这间药回堂也有他一部分。
房子更是他腾出来的。
所以烧了也是他的,不会是凤云昔的。
“千棠,你真不追究了?”
“你是房东,你说了算。”凤云昔语气依旧淡淡。
白廣虽然混账了一些,但这些东西凤云昔还是清算得很清楚的。
既然白廣说不追究了,那她就消停不追究就是。
“千棠,我就知道你会给我这个面子,”白廣很高兴,差点就抱上凤云昔了。
凤云昔站出几步,看着他淡淡道:“但如果背后的那个人胆敢伤人,我就不会像这次一样轻易放过他了。”
“放心吧千棠,我不会让这种发生的。”
白廣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高大了起来,自己之前只顾着讨好,却一下子忘了自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药回堂运作的银子还有一半是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