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花,掉落在雪地上,将冰雪融化成雪水,不周山的山巅此时成了一副令人叹为观止的模样,随着空中掉下来的火花越来越多,冰雪逐渐化为水滴,汇成了涓涓细流,流淌在不周山上,像一条条璀璨的银蛇在舞动。
而此时的诸怀,立在一片火花中,也不在乎烈火灼烧他的黑袍,不一会儿便看见男人手臂和肩膀上苍白的皮肉,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火灼烧至皮肉便自动销毁了,什么都不剩,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不过男人周身的气压很低,冒着死气,钟离霁便握着剑在对面望着男人,眸中不带一丝情绪,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你居然破了本尊的暗流空间,按原本计划今日你只能被困在其中,活活煎熬死,用你的精血去喂养本尊的魔魂,可惜让你给逃了。”
男人抬起眸子看向对面清冷绝色的少女,眸中不再淡定,颜色越来越深,直至变为漆黑的颜色,十分渗人,让人感到极度不适,钟离霁微微皱了皱眉头。
再看向他时,男人已经来到距离钟离霁一尺之地,不过瞬息之间,黑袍也恢复了原样,完好无损,二人之间开始了下一轮较量。
“这怎么他…还真是一点都伤不了他,小师妹也太吃亏了吧!而且咱们此时连帮忙都不行,那该死的狗东西还知道规划领域,我们连进都进不去……”白砚修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愤愤不平,平时眸中放荡不羁的神色此时已经丝毫没有了。
“他的原身是四角魔神,想伤到他,十分不易,况且小师妹已经做得很好了,况且若是伤了他,则会更加激怒他,就像刚刚那样……他的愈合速度太快,神力攻击不行,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魂枷之上,咱们现在只能看着了,若是强行破开邻域结界不知道会不会伤到里面的人,毕竟此类结界咱们只在古籍中见过。”姒意欢的面上此时也早已没了平时的娇媚,眉头久久未能舒展,目光沉沉地望着钟离霁与诸怀打斗的方向,嗓音也有些哑。
就在这时,钟离霁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辟向诸怀,这一剑蕴含着巨大的神力,发出破空之声,周围的空气都被劈开一个个裂痕,接着是结界裂开的声音,结界像蜘蛛纹一般向四周开裂,少女这一剑,几乎将男人的肩膀砍穿,魂枷接触过的皮肉皆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而剩下的手臂则被冰封住了。
剧烈的痛楚让诸怀本就苍白的神色变得更加苍白,原本唇上淡淡的血色,此时都化为了乌有,褪得一干二净,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双眸紧闭的忍耐着,待其睁开双眼时,双眸通红,眸中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十分阴狠的看着对面面色冷漠的少女。
他缓缓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缓缓将魂枷从他的身体抽出,此过程中咬着牙,汗珠从下巴滴落进衣领中,消失不见,喉结缓缓滚动,一言不发,腐蚀之气蔓延至晶莹剔透的剑身,眼看着少女握着剑柄的玉指就快要被腐蚀之气侵蚀,钟离霁忽的将剑从诸怀的身体中抽出,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是目光一颤,男人的愈合能力此时并未起到多么大的作用,魂枷乃神器之首,加上太阳神之力的加持,足以让诸怀好好喝一壶,但退出来的少女也没有好多少,面色苍白,嘴角渗出些许血迹,眉头紧锁,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很淡,硬生生的将这巨大的痛苦憋了回去。
就在刚刚结界破裂之时,钟离霁就给蓐收传了消息:破界。
她退出来的一瞬,结界应声而破,乌云大散,风秋弋同姒意欢赶忙上前接住往下倒的少女,在这雪茫茫的天地间,少女的身体像断了线一般轻飘飘地往下落,“阿笙,你怎么样啊,白砚修去寻医师啊!”“还行,三师姐,你别着急。”
就在姒意欢点头时:“好,好……”
身后突然出现数枚暗器,蓐收与白砚修他们也都看见了,可惜都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挡,几人看家这一幕,呼吸都变得凝重了。
就在几人处于焦灼状态时,一道神力挡在了暗器面前,是钟离霁,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姒意欢与风秋弋前面,两者之间的碰撞,暗器注入了诸怀的魔神之力,男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少女原本是用的单手抵挡,可因为受伤的缘故,变成双手,皆是有些吃力,他缓缓勾起唇角,然后趁众人注意力在钟离霁那边,离开了后山。
姒意欢二人连忙上前帮忙风秋弋将手一挥,面前便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一股巨大的能量从中涌出,朝着暗器猛烈撞去,钟离霁一收手,胸口便一窒,口中一股腥甜的血气,瞬间喷涌而出。
“阿笙!”
“小师妹!”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一场梦中,深醉其中无法自拔,而梦中的她却不叫钟离霁。
她再次清醒是在一间闺房中,但并非是她在昆仑的闺房,房中墙壁上挂了一副字画,画中的梅树下有一道女子的背影,神韵极其像……还有一副不知从何而来的棋盘,上边只剩一副残局,像是上古之时的东西,旁边记有小字:夺魄守垣,是这幅棋的名字吗?
就在她思考之时,屋外传来叫声,好像是在叫她,“笙笙!笙笙!”一道清甜的女声传来,不等她去开门,有一道冷冷清清的女声传到了她的耳中,“什么事?”
接着屋中拱门之后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道水墨色的身影,姿态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无与伦比的矜贵,待她抬起头,向来淡定的少女也有些愣住了,这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纪比她现在稍长些。
她看着女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却好似看不见她似得,径直的走到桌前,也没去开门,就在她坐下,刚拿起茶壶,屋门便被推开了,来人的年龄与女人差不多,面容与性格却大不相同。
来人的五官十分柔美,脸上毫无雕饰,清透无暇,双眸清澈透明,宛如不曾受过一丝一毫世俗的玷污,笑容明媚而温暖,“笙笙,不周山的梅花开了,咱们去摘些回来酿酒呗!”
不周山什么时候有的梅花,终年不化的万年寒雪,以及被那场大战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