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几人一直聊到了天黑,直到傍晚,雨声渐渐平息,这才起身离去。
自朱棣说出药方和治疗方法之时,一旁的管家就对着门外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心领神会的前去拿药煎药。
若是这点眼色都看不明白,那便也不用在魏国公身边做事了。
此时的徐达正在一脸愁容的喝药,徐妙云则是站在一旁监督。
朱棣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礼贤下士,一直将几人送至门口,见几人离去,朱棣正准备回衙门之时,谷范却是突然叫住了他:
“燕王留步。”
“嗯?”朱棣回头疑问道:“大师还有何事?”
谷范挥手告别几人,来到朱棣面前,又瞥了一眼守在藩台衙门的两名侍卫,凑近朱棣的耳边轻声道:
“我观燕王骨相非凡……”
没等谷范把话说完,朱棣便是皱起了眉头。
这话……怎么感觉有人跟自己说过?
“难道你也想送本王一顶白帽子戴戴?”朱棣眯起眼睛看向谷范说道。
谷范猛的一惊,你怎么敢大声说话的!他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侍卫,发现二人并未注意自己这边的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什么叫也?谷范心里喃喃道。
“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改日小老儿定当拜访。”
谷范似是有些担心朱棣再度大嘴巴说话,也可能是真的觉着天色过晚,深深一拜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朱棣看着谷范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这北平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
回到衙门里,徐达已经是在徐妙云的监督下喝完了药,一旁的下人虽不敢直视,但也是头一次见自家大人这般唯唯诺诺,也是情不自禁的偷瞄起来。
“闺女啊,咱跟你商量件事儿。”徐达喝了口茶想要冲淡一下口腔中残留的苦味。
徐妙云美眸微动,轻声道:“爹爹能与女儿商量什么?只要您吩咐下来,我照做就是了。”
徐达咧嘴笑了笑,仿佛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强行提起几分精神开口:
“女儿啊,咱想吃烧鹅了,你是不知道啊,这北平的厨子不行,连鹅都不会做,整天给我上几只鸭子……”
“什么?”不等徐达把话说完,徐妙云唰的一声站起来,提高了几分音量:
“你还想吃烧鹅?你还天天吃烤鸭!忘了王爷是怎么说的了吗?还想吃油腻的东西,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徐达虽是温和的汉子又患有重病,但仍有血性,可被闺女这么吼了一连串,心下也是多了几分怒意。
可正当他酝酿好了怒意,正准备发火训斥训斥闺女的时候。
抬头只见徐妙云此时眸中带泪,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从脸颊滑落,带着些哭腔开口:
“打小你就不在我们身边,现在好不容易能治你病了,你又这般不珍惜,你是不是想丢下我们几个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