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阑夜坐在书桌旁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拜贴,这都是一日所收。
多为同门也有少许是同级官员,有熟的也有不熟的。
拜贴中有一本尤为精致,红色锦绒做底用金银丝线绣了几朵艳丽的牡丹,他开打,落款竟是容华公主。
他心下有些诧异,容华公主与他素无交集,而且这拜相结交之事与她又无关系。她这张拜贴给的毫无缘由。
“轻云。”
轻云正坐着打瞌睡应了一声。
“容华公主今日有亲自前来?”
轻云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帖子是一位宫女递的,说了一句:不日就要见面,贺礼当面给公子。”
秦阑夜有些摸不着头绪又见轻云睡眼惺忪,便收拾好拜贴回房脱衣而睡。
这一些时日,他无心睡眠,轻云也自然跟在一旁,虽没有怨言,但为自己所累。
月色已高,他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想高中状元她会回心转意,谁想却了断得更决绝。
朱樱头也不回的模样像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割着,以为自己会占着尊严清高与她一刀两断。
却是莫名的不忍不舍,甚至比之前的想念更甚。
他心里清楚,他自己比所想的爱她更深。
秦阑夜自嘲的笑了一下,原来自己是如此无用。
他不用像江默与张卓需回老家安顿,次日他便去了翰林院。
寒暄之后终于坐定,开始翻看之前各种诏书与留存文书杞子。
他一张张翻着,却没有找到相似的笔迹。
杞子只有最新上奏的一部分,其余都已归档,并不在他的权限管理内。
他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三省六部九寺五监,虽不是齐的但也有大半可以查阅。
这个人难道如此幸运,上书的杞子不在其中亦或他的等级还未到上表的程度?
他慢慢收好这些文书,如此重要的事对方定不会假手于人,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那便只能再等了。
凌靖棠的书信更密起来,几乎每一一封,朱樱偶尔也会回个几次,言语中模糊不清,既像情书又不是情书。
“韦冰燕怎么还没有动静?”她问白青。
“这段时日她都没有出门,我私下打听,是被韦大人禁足了,今日才让出门。”白青机灵万分,又是个孩童,朱樱交他的事无不妥帖。
朱樱牵着马站在宽阔的草场上。
这里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不远处就是情人山,两座山一高一矮相依相守,所以这片草场也叫情人坡。
她喜欢这里不是名字而是这里平坦空广,她可以无拘无束的骑马奔腾,任意她驰骋放肆。
秦阑夜总会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她,直到她尽兴而返。
“朱樱!”凌靖棠匆匆赶来,他接到口信便出了宫。
朱樱回头见他额上沁着汗水,往下,只穿了件单薄的常服连披风也没有披上。
朱樱嫣然一笑:“殿下来得挺快。”
她穿着桃红色的骑马服,手腕上戴着护腕,头发在头上随意梳了个发髻,生气勃勃,英姿飒飒。
全海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左手拿着披风右手拿着食盒:“殿下,奴才追不上呀。”
凌靖棠把食盒拿过来:“我买了你喜欢的那家做的芙蓉糕。”
朱樱看着凌靖棠一脸诚恳便接过食盒爽利的坐到了草地上,凌靖棠也想坐下去,被全海拦住把披风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