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在这个小县城里看到了许多修士,和普通人一样,吃吃喝喝,也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也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派头。
虽然老百姓们看修士的视线中多少带着点敬畏,但也没说三跪九叩的。
据说在多年以前不是这样的,修士们是高高在上,而百姓则是被掠夺的对象。
直到有一个穷苦出身的修士大能站了出来,呼吁修士们严于律己,切勿滥杀。
一个人的声音是微弱的,但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引起质变。
无数修士站出来了,他们团结了起来,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见识过人间疾苦。
或者说,他们就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从那个深不见底的泥沼中挣扎,慢慢走到了山顶。
很多修士说这些人笨,有了地位却选择放弃,去和那些泥腿子同坐一桌。
当时那位大能说:“身居高位,当以民为镜。”
修士是人,修的是实力,修的也是心。
这位大能没过多久就死于一场战斗中,他的声音也就此而消失。
不过有些东西一旦起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那个火种从未消失,越来越多的修士继承了这把火,让这星星之火蔓延到了九州八荒。
在一个酒肆内,一名说书先生激动得满脸通红,用着最亢奋的话语,让当年那位大能的事迹再次在世间流传。
说书先生感叹道:“若无当年那位先生,我们现在说不定连温饱都是问题……”
江游坐在酒肆一角,嚼着花生米,聚精会神地听着众人口中那位大能者的故事。
他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一个修士大能已经爬到了足够高的高度,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事?
按理说,慢慢苟到最强,独自逍遥,那样不好吗?
趁着说书先生讨赏钱的时候,他特意给多了一点,然后一把拉过说书先生,道:
“坐下来聊聊?”
说书先生迟疑了片刻,可看着那赏钱的份上,还是坐了下来。
这人很是恭敬地说道:“兄台可是有事?”
这说书先生长得白白净净,穿的长袍有少许补丁,却给人一股很干净的感觉。
举止谈吐有度,一副君子作派。
一番交谈下来,江游得知这说书先生居然还是个秀才。
过了县试,有所成绩的才是秀才,在清定县这小地方还真是不多见。
江游不解地问道:“我记得秀才可以免赋税的,吴国每月也有赏银,你怎么跑来说书了?”
秀才连连叹气:“家中有老母卧病在床,光是抓药就耗费许多钱财,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只能说说书维持生计了。”
江游感觉他似乎说到了对方的痛处,于是便岔开话题。
“你刚才说的那修士,详细说说?”
“噢?”秀才眼中放光,“我看兄台衣着不凡,恐怕不是寻常人吧?怎么连那位先生的传说都没听过?”
江游摇摇头,答道:“这剑也就是吓唬人用的,出门在外,没个兵器防身,万一遇到歹人,被非礼就不好了。”
秀才一时哑口无言,他在想一个男的怎么会被非礼?顶多也就劫劫财,哪有劫色一说的。
江游看出了秀才心中所想,抢先回道:“以防万一还是好的,真倒霉起来的时候,遇到什么都说不准。”
“呃…也是……”
鉴于前世的各种可怕,加上对自身颜值的自信,江游觉得预防一下女流氓和杰哥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江游问出那个让他感到疑惑的问题时,秀才倒了满满一碗酒,仰头畅饮后,红着脸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方某虽是平平一凡人,亦当如此!”
江游说:“可你终究是个凡人,你不是修士,也不是王公贵族,怎么兼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