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后人说得好啊，好女怕缠郎，啊呸，不对，是不怕硬不怕软，就怕不要脸。

在李鱼不要脸地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月巫还是答应了，教给他巫的传承和基本知识。

学了之后，再说能不能求雨的事情。

但学习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关系到巫的传承，至少在月巫看来，这事比部落任何事都大。

在此之前，李鱼就没见过巫月举行过任何重大仪式来进行问神。

可见智力资源的重要性，是绝不会轻易许人。

“你现在虽然自称是少巫，我也可以教你学习巫的知识和传承，但能不能成为巫，还要看天意。”

“什么意思？学习知识，还要请示上天啊？”

对于学习也要请示上天这件事，李鱼只觉得槽点太多，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果然，在任何时代，学习都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能不能学，全看天意。

我能不能学会，也只能全看天意了。

巫月做事很利落。

请示天意的过程却有些繁琐。

需要先进行卜筮，确定一个吉日，在吉日前一天斋肃，吉日当天以舞问神，神就是上天，上天会告诉人们结果。

李鱼问巫月：“怎么样才能知道，上天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巫月说：“成为了巫，自然明白。”

李鱼又问：“那卜筮到底是怎么做的？”

既没有起卦，也没有烧龟甲，巫月随便掐了一根茅草叶子就开始打结。

结打好了之后，巫月只看了一眼就说：“明天是个吉日。”

“……”月巫分明就是在敷衍，李鱼早就看过月巫的卜筮过程。他明明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明白他明明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她现在就是不想明明告诉他卜筮的方法。

所谓的斋肃，就是去洗个澡，然后打扮一下自己。

依旧是晚饭时间。

围在火堆旁处理好食物后，月巫没有让人马上分发。

部落的人都一语不发眼巴巴地望着月巫。

当月巫对着火塘里的火，长身拜倒下去，部落的人立即就明白了，巫要进行问神仪式。

一方没有说为什么，一方也没有问为什么，这就是巫和部落人之间的默契。

在部落的人看来，巫做事向来有深意，这都是神的旨意。

部落的人特别虔诚，也特别迷信。

虽然耽搁了吃饭的时间，但部落的人不但没意见，反而很高兴，立即就拿出工具配合起来，很有参与感。

李鱼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场完整的问神仪式。

问神舞一点儿也不复杂。

巫向上天跪拜，部落的人则配合着往前走三步又退三步，如此反复。

巫跪拜的次数，和部落人前进后退的次数，取决于祭辞的长度，和巫的吟唱方式。

如果祭辞太长，或者巫一个字一个字吟唱，估计能把全部落人累趴下。

月巫跪在火堆前，双手举过头顶，手心向上，像是托举着一件东西要敬献给上天。

部落的人隔着两三米远，分好几排站在月巫身后，一手握着石刀，一手握着木枪。

整个祭祀队伍，女人在前，小孩在后。

李鱼在最后。

“皇皇上天。”

月巫细声吟唱着，缓缓拜倒在地。

她此时的声音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竟像是变了一个人，有种幽远神秘的感觉。

部落的人便以枪点地，以足顿地，大声呼喝，左一步右一步很有节奏地往前踏了三步。

月巫长身直起，部落的人便以足顿地，又很有节奏地往后退了三步，回到了原地。

“其命不忒。”

月巫继续吟唱，缓缓拜倒。

部落的人继续以足顿地，大声呼喝，很有节奏地地往前踏了三步。

“天之以善。心报其德。”

月巫第三次拜倒。

部落的人很有节奏地的继续踏步继续呼喝。